攪動天下的侯景真的隻是個背黑鍋的嗎?
侯景之亂的巨大人禍:為什麼說攪動天下的侯景,是在替別人背鍋?小編為大傢帶來相關內容,感興趣的小夥伴快來看看吧。
王僧辯率領部隊光復瞭淪陷於侯景手中數年之久的建康。對於這個結果,蕭繹君臣是不意外的。因此,在出征以前,王僧辯就問蕭繹,克復金陵以後,對於一城百姓尤其是被廢掉的皇帝蕭棟,該當如何處置?
蕭繹又發揮瞭一次他語言大師的特質:“六門之內,自極兵威!”
立刻會意的王僧辯也說瞭一句隱語:“討賊之謀,臣為己任,成濟之事,請別舉人。”
君臣二人就此結束談話。等到王僧辯拿下瞭建康以後,蕭棟兄弟三人被一名叫朱買臣的將軍從牢裡請出來,到船上喝酒。結果剛一上船,兄弟三人就被一起扔進瞭揚子江。
現在可以回過頭再品味蕭繹和王僧辯的對話瞭——蕭繹要王僧辯弄死蕭棟,但是王僧辯表示自己可以殺侯景卻不願意動蕭棟,成濟之事要別人去做(成濟殺掉瞭高貴鄉公曹髦)。於是蕭繹換瞭朱買臣當白手套,王僧辯則在此事中全身而退。
但是,你要是把王僧辯當成建康城的英雄,那你就大錯特錯瞭。相比於一傢一姓幾個皇孫的死活,王僧辯的部隊在建康城犯下的罪行,才是更大的孽債。
蕭繹的那句“六門之內,自極兵威”,玄乎其玄,你可以有一百種方式去理解。而偏偏,王僧辯選擇瞭最極端的理解方式——縱兵大掠。
王僧辯入駐建康的當天晚上,就有軍人“無意”燒毀瞭宮中正殿太極殿和東西堂。隨後,對手下失去約束能力(也許根本就沒想約束)的王僧辯默許瞭這些江陵兵在都城的燒傷搶掠。整個建康的男女老少無一幸免,全部被押出居所挨個“盤點”,最後被剝得幾乎赤裸上身,扔到秦淮河畔。在一片哀嚎聲中,建康市民竟然無不懷念起瞭當年的侯景起來。
從這個角度來說,也許侯景之亂對建康經濟造成的破壞是被人為誇大瞭的。畢竟,王僧辯這麼一折騰,整個建康的基建都被毀瞭,以至於後來蕭繹不把都城遷過來,未必沒有這方面的考量。
對普通市民尚且如此,對於世傢大族和百戰宿將,王僧辯就更不客氣瞭。當瑯琊王氏的後人王克站在宮前迎接王師的時候,王僧辯毫不客氣地問:“侍奉夷狄之君,王大人勞苦功高!”王克無言以對。王僧辯也不廢話,轉過臉對左右說:“瑯琊王氏百年清名,一朝墜入谷底!”
而對另一位之前風頭壓過自己一頭、侯景之亂時降瞭侯景的老將趙伯超,王僧辯就更不客氣瞭。當這位老將又從侯景軍中“反正”以後,王僧辯立刻把他押上送往江陵的船,還冷冷地說:“大人身荷國恩,卻行此之事,今日又降而復叛,為之奈何啊?”
等送走瞭趙伯超,王僧辯又不無得意的對左右說:“昔日趙伯超名聲一直超過我,不想今天扭轉乾坤卻還是我王僧辯。人世間的事情,就是這麼預料無常啊!”
如果僅僅是在建康一城之中作威作福,那還能將損失控制在一定范圍內。而王僧辯的另一個舉措卻徹底地讓南梁以及以後的陳朝失去瞭戰略屏障,加速瞭南朝的滅亡。
侯景之亂期間,江北的幾個重鎮大都搖擺不定,態度曖昧。收復建康以後,王僧辯就派人去廣陵等地勸降這些地方的守將,希望他們能撥亂反正。結果這幫勸降的傢夥一到地方就要錢要女人,搞得本來就擔心投降以後被清算的將領們更加不安,最後一咬牙,全都反瞭。
至此,在侯景的鋪墊以及王僧辯的努力之下,南朝終於將長江中下遊流域的長江以北的所有地區全部丟給瞭北齊和西魏。此後的陳朝盡管再努力,也充其量不過茍延殘喘而已。南弱北強的大勢,已經是不可逆轉瞭。
但是此時的蕭繹和王僧辯是想不到這一頭的。這對君臣一個在江陵假惺惺地三請三辭,另一個則領銜上奏請求蕭繹登基。而登基以後,蕭繹也沒虧待這位老臣,給瞭他幾乎所有能給的頭銜,還讓他鎮守建康,為自己盯住對下遊虎視眈眈的北齊政權。
事實再次證明瞭蕭繹的戰略眼光之獨到——在整個國傢的戰略中心西遷到江陵以後,他依然將重兵佈置在瞭江東,而在與西魏方面幾乎隻有一江之隔的江陵,他卻沒有留多少守備力量。日後江陵之圍的種種伏筆,也就此埋下瞭。
而當蕭繹向王僧辯下達勤王令的時候,王僧辯再次重演瞭當年臺城之圍的一幕——兵是帶瞭,王也勤瞭,隻不過還沒到地方,仗就打完瞭。於是他自己也就悠哉悠哉地回去瞭。
而此時的南梁已經陷入瞭最為危急的時刻——本來就已經壓縮到長江中下遊一帶的國土,還要面臨著西魏和北齊兩個強敵夾擊的風險。而最有實力的軍閥,卻一直處於觀望之中。
那麼,在蕭繹死後,江陵這一帶的土地,又由誰來統治呢?風雨飄搖的南朝,又將如何繼續茍延殘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