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11-18 18:02:20
我一時哽咽,起手甩瞭她一巴掌,她怔瞭幾秒,索性毫無遮掩地哭瞭個痛快,“你憑什麼打我?憑什麼封鎖 我們相愛?我媽走以後,都是他陪在我身邊,給我力量支撐,要不然我早就結束自己瞭,你是一輩子都不會明白這種感覺的!”這一晚,我們母女反目成仇,第二天,小雨離傢出走瞭,矛盾就此集中到我與錢鶴明身上。
我不知道事情為什麼會發展成這樣,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哪裡做錯瞭令到自己的丈夫和女兒鬼混在一起,雖然我們都沒有什麼血緣關系,但是我問心那句,這幾年來我對他們對這個傢盡心盡力,什麼事情我都幫忙去做,難道我這就是我的回報嗎?為什麼我的婚姻總是那麼的失敗?
說實話,錢鶴明樣樣不如我,要形象沒形象,要存款沒存款,要不是我被前夫打怕瞭,也不會對男人的標準降到最低點。想起1996年那會兒,前夫遭遇下崗分流,失業 在傢中,好賭酗酒,動不動就出手傷人。一次,他醉得不成人形,抬起板凳就摔,我本能地拿手臂去擋,結果竟當場骨折。這一架把我頭腦給砸清醒瞭,離婚後,我獨自一個人住,風裡來雨裡去,四處找活幹,賣過衣服,做過保姆,總算折騰起瞭自己的奶茶店。
多年來,勤儉持傢是我恪守的原則,自從錢鶴明帶著小雨進瞭傢門,我變得大方瞭許多,不錯吃好喝都往傢裡搬。可我對別人萬般好,別人卻千般使壞,幾個月前,我和老錢領證結婚時,猜想 小雨這丫頭心裡的如意算盤已經打得噼啪亂響瞭。我當著老錢的面兒酣暢地哭瞭一場,女人做到我這個份兒上,也太窩心瞭。接下來的日子,我再沒主動開口對錢鶴明說過話,這令他不敢造次,幫店裡拉貨,打打下手,偶爾做上幾樣可口的小菜,向我百般討好,並對我舉手立誓,保證不再跟小雨有父女之外的情感。
見他們短信電話日漸稀少,我才放松瞭警惕,怪隻怪我這個人好面子,經不起鄰居們有一茬沒一茬的點問,不瞭解情況的人指不定在背後議論我什麼呢。“繼母虐待養女”,“兩人關系不和”,“養女被掃地出門”,隻要一想象成堆的流言飛語,我就覺得心情沉重。權衡再三,我決意找小雨來場女人與女人之間的對話。
幾日不見,小雨憔悴瞭不少,入眼時竟令人生出幾分憐惜,我哀嘆瞭一聲,說:“小雨,你雖不是我親生,但媽媽是真心希望你過得幸福。你年紀小,從小傢庭破碎,走些彎路也是正常的。媽媽不把你當外人,你切莫糟蹋自己,斷瞭自己的後路。”我們一時都沒有說話,也不知小雨怎麼突然想通瞭,對我說:“他是你的,以後我隻把他當爸爸。”
這顆定心丸下得及時。小雨還向我透露說,現在借住在一個朋友傢,新交瞭男朋友,過完年就準備一起去江浙打工,再也不回來瞭。2月下旬,小雨果然信守諾言,離開瞭武漢,算是瞭卻瞭我這個當後媽的最後一絲顧慮。就在我和老錢的生活復歸平靜時,一個鄰居不懷好意地跑來搗鼓瞭幾句,“老薑,前幾天我們傢姑娘在江漢路逛街,看到瞭一對人,蠻像你傢老錢和小雨咧!”我馬上搖頭,胸有成竹地澆熄瞭她們企圖煽風點火的念頭,“不可能,你姑娘肯定看錯瞭,小雨現在人在杭州,我們每周都通一次電話。”鄰居瞥瞭我一眼,沒再多言。
事後我多少還是有些後怕的,夜裡趁老錢熟睡時,我幹瞭一件不道德的事兒——偷偷翻看他的行動電話短信和通話記錄。想不到,老錢和小雨之間藕斷絲連的曖昧短信赫然入眼——原來他們背著我早已另起爐灶,建起瞭新的聯系網。這時,老錢轉瞭個身,醒瞭,絮絮叨叨地解釋瞭一堆。一股倦意從心裡滋長。所謂朽木不可雕也,我擺瞭擺手,吐瞭四個字,“我們離婚。”
我有氣無力地吐出瞭這四個字,我覺得我是用盡瞭全力去說這四個字,說完之後我腦袋一片空白,我連思考的能力都沒有瞭。我全身放空躺在床上,隔壁的老錢還在解釋著什麼,我就像耳鳴一樣聽不懂他說什麼,所有的話語都像是放慢瞭幾十倍的速度,一個字一個字從他嘴中吐出來。最後我醒來的時候,老錢已經離開瞭,我知道這個傢庭徹底的破碎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