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08-06 21:11:51
午夜迷情,半夜是最容易讓人意亂情迷的,以至於到現在我也不知道那晚所經歷的一切到底是真的還是夢境。我帶著一女病人在醫院裡走瞭一遭,最後與她緊緊相擁相纏,最後才從護士那裡得知,她已經死瞭……
今天是我第一天值夜班,是不是應該慶祝一下。在這所醫院呆久會瘋的,這是我的一個同志說的。
我現在已經要瘋瞭,我看著值班室裡的一片狼籍。我的床上摸上去有一種滑膩的感覺,好像有蟲子爬在手臂上的感覺。我雖然沒有潔癖,但已經有點惡心。
床上的蚊帳上滿是煙花燒出的洞,看來沒有人再用它瞭。所以蚊帳打著個結,一個讓我感到熟悉的結——死結。
我在大學期間我曾經把圖書館裡僅有的三本法醫書都看瞭,而在我們學院裡那是禁書。因為有個女學生就是因為在看完其中一本日本版的法醫書後自殺的,讓人不可思議的自殺手法竟然是摸擬法醫書裡所講解的自殺方式。於是法醫書在醫學院裡成瞭自殺手冊,這是連院長都想不到的。而有一晚我在被窩裡透過手電筒昏黃的光看到那本法醫書上一張演示坐著上吊的圖片上清晰的用紅筆圈著,聽說那個女孩子住在上鋪,第二天早起的時候下鋪的女孩看見她坐在床上,而蚊帳的一頭緊緊地纏著她的脖子系著個死結。
原振俠裡有個故事是寫一個關於醫生的故事,那個醫生曾經總是在說,做醫生最重要的是要有想像力,結果他用自己的精子和青蛙的卵子做出人造人。我曾經努力培養我的想像力,現在的我可以面對病人腹腔中滲出的血想到藍色的海。但對於醫學的發展好像沒有用處,所以我開始寫作。但有女孩看過我的文章說我的文章都是恐怖的味道太濃,不適合夜裡看。我到處找些恐怖小說看,果然沒有我的文章血腥。
也許我真的應該寫一部關於醫院的恐怖小說,但從我有這個念頭開始我就再也寫不出來任何東西。我實在想不出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事情算是恐怖,通常我看香港的恐怖電影隻會笑,看好萊塢的更是睡覺,那種外人看來血腥的感官刺激對我來說就好像是在看自來水管裡流出的白水一樣自然。
終於我站起身來,打開瞭值班室的窗子。對面的窗口是結核病房,我木然的看著對面昏黃的燈光。
不要命瞭。
一個護士走進來說,這裡的蚊子很歷害的,你這樣晚上會被叮死的。
我指著地上問她,那是什麼花?很漂亮。
是野菊花,這個醫院也隻有到秋天的這些菊花有些看頭。
她關好窗戶看瞭一眼屋子,皺瞭皺眉,手下意識的擋在鼻子前。
這屋怎麼臟著這樣,杜大夫你應該查房瞭。說完她頭也不回地走瞭出去。
很奇怪,護士通常都有潔癖,而大夫們卻是可以一邊吃飯一邊給病人查體的。
我是外科大夫,而這裡的外科病人就好像護士白大衣上的灰塵一樣少。醫院裡就好像迷宮,打開一扇門發現一個面色昏黃的病人對我來說就好像中獎瞭一樣。我的例行公事不可能給這些病人一點生機,他們有氣無力的回答我的問話,我有一種走在停屍間的感覺。
走在昏暗的走廊裡,我開始放任我的思想流溢。胡思亂想是我寫作的前兆,我已經開始我的故事。故事裡醫院就是這個破爛院子,主角自然是我。年輕充滿活力,終日走在這個醫院裡卻無所事事。這樣寫會不會有人認為戲說醫生之嫌,可是這就是我每天的生活。就像我們醫院太平間裡的那個“千年女屍”,沒有人知道她在太平間裡躺瞭多長時間,在九六年太平間停用的時候,曾經有人說見過一眼它,他說他當時就把中午飯吐瞭出來,可是我想那個女屍最大可能就是已經臘化,或者太平間不給冷氣女屍爛得一塊一塊的。但我卻沒有緣看它一眼,因為太平間現在不光鎖銹掉瞭就連門也不知道什麼原因打不開瞭。這樣的故事開頭是不是可以吸引人?
長噓瞭一口氣,看看表已經快六點瞭,可是沒有一點胃口。看來第一天值班,就是以不吃晚飯來慶祝。
我坐在值班室的床上,努力培養讓自己躺在床上的勇氣,突然門外傳來敲門聲。
韓大夫,我和內科小張去對面結核病房去玩麻將瞭,有事打電話。
說完就再沒有動靜,是剛才的護士。我知道值班大夫和護士每晚都是這樣度過,可是我應該我怎樣度過我的第一個值班夜晚呢?
我打開我的筆記本電腦,值班屋裡的燈光不是很好,我的電腦屏幕看起來也是一閃一閃的。光驅裡放著的是英格瑪的CD,帶有神秘的電子合聲才能讓我繼續我的恐怖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