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美國青年遇到中國“憤青”

2016-08-17 23:38:42

而在剛剛過去的美國大選中,那些追隨奧巴馬的年輕助選團,為其站腳助威,以實際行動來表達對於前任政府的憤怒。其實,這些年輕支持者們,也是美國當代“憤青”的代表。

有一點可以肯定,出現“憤青”的國傢,往往正處於深刻社會變動的進程中,而其年輕人承載瞭除去個人人格成熟以外,更大一層的社會和民族責任。可以說,最有自我感,同時也最有世界感的一代人,才會“憤怒”。

由此推論,我們一直以來引為中國新青年楷模的“五四”一代,其實也屬於“憤青”的范疇。他們的憤怒和激情,曾經喚醒瞭一個民族蟄伏太久瞭的魂魄之聲。

不會憤怒的青年,是沒有遠大追求的一代人;但是,隻會憤怒而不懂得如何超越的青年,又將會把激情變成一股摧毀一切的力量。

期待“鳥巢一代”有實力、更平和

對中國新一輪風起雲湧的“憤青”現象,國外的學界和輿論界,都是經歷瞭一段手忙腳亂的調整適應過程的。特別是正式登上世界舞臺的所謂“鳥巢一代”,剛一出場,就讓很多自以為瞭解中國、篤信“歷史終結於美國自由資本主義模式”的西方中國問題專傢們,跌破瞭眼鏡。

相當一批美國人,至今都認為中國年輕人的唯一“憤怒”目標就是要推翻政府,建立美國式民主。怎麼也想不通,為什麼很多時候自己反而成瞭“惹人憤怒”的對象。

縱觀歷史,其實在任何一個波瀾壯闊、新舊交替的歷史轉折點上,強大國傢能夠脫穎而出的一個重 要標志,就是這個國傢的年輕人對於整體命運和世界進程的強烈關註和把握。隻要一個國傢的青年人,真正找準瞭自我感和世界感,那這個國傢的前程基本上已經確 立瞭。“以天下為己任”,歷來是中國知識分子慷慨激昂的呼聲和心聲;也許,這一代年輕人眼中的“天下”,有著歷史所賦予的不同尋常的視野。

從這個角度上說,評價現在的“憤青”,也許最好要等到20年以後,當這些“憤怒”變為平實和實力的時候。

(作者為美國亞利桑那州立大學克朗凱特新聞傳播學院教授、約翰斯.霍普金斯大學講座教授)

中美大學生關於 “憤青”的交鋒

中國越是想要其他國傢的尊重,獲得這種尊 重花費的時間就越長。尊重是一種價值接受,過程緩慢且直到你應得之時才會獲得,而不是自動給予的

《望東方周刊》針對美國約翰斯·霍普金斯大學研究生的觀點,采訪瞭上海復旦大學國際關系學院的部分研究生,雙方觀點如下。

美國學生部分觀點:

紮卡裡·舍伍德(Zachary Sherwood)

“中國年輕的、受過教育的和精通網絡的一代‘憤青’民族主義者,是對這個國傢的一種獨特 的挑戰。‘憤青’們表達不滿的對象,主要集中在壓制中國的外部和外國勢力身上。這種社會力量強大且不可預測,應當引起這個國傢、政府和人民的關註。”

約翰·尼科爾森(John Nicholson)

“中國巨大的網民人數,使這種對於外部世界的憤怒情緒存在變成真正威脅的可能性。西方媒體很大程度上沒有認識到‘憤青’運動的內在原因。因此我們需要更加重視這個問題,以防在未來發生重創中國與世界關系的沖突。”

蘇姍·韋勒(Susan Weller)

“西方人的溝通方式通常是直接的、生硬的,不太考慮前因後果。然而,中國人的溝通則比較間 接,將更多的註意力放在維護尊重、禮貌和解釋背景方面,而不是直接的字面意義的溝通。由於西方文化與中國文化的這種溝通方式上的直接與非直接的本質區別, 導致瞭中國憤青會采取一些不必要的過激行為,去應對國際交往間的一些隨意或非隨意的言論。”

傑娜·穆瑞(Jayna Murray)

“民族主義對於你稱之為傢的那個國傢來說,是一種積極的因素;但民族主義如果發展成一種對於 其他國傢的憤怒和仇恨,就不再健康瞭??中國越是想要其他國傢的尊重,獲得這種尊重花費的時間就越長。尊重是一種價值接受,過程緩慢且直到你應得之時才會 獲得,而不是自動給予的。羅馬非一日建成,同樣,中國隻向世界開放瞭30年,因而獲得尊重和理解都還需假以時日。中國將會成功,但作為一個國傢,它需要更 多的耐心。”

米切爾·范德霍夫(Michelle Vanderhoff)

“在中國繼續發展的過程中,必須以開放和透明的態度面對自己的國內問題,而不是以民族主義分散註意力。事實上,沒有一個國傢在應對收入差距、環境問題等方面是無懈可擊的(我可以舉出美國在這些方面的一大串問題),因此不夠公開就容易顯得傢長式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