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08-07 10:37:14
他說,你混得可以。
我摳著腳丫把子,吸著煙,笑瞭。
6
某個下雨的黃昏,我接到炬炬的電話。
他說,你在哪?
我說,我在上海呀!
他說,上海哪裡?
我說,嘉定!
他說,我去找你。
我說,你來吧!
於是,我們過瞭一段紙醉金迷歌舞升平的日子。當然,那段日子,我們並不是無所事事。
7
每到傍晚的時候,我們便推著三輪車,拉著小百貨,跑到街上擺攤,叫賣。我的吆喝聲,成瞭街上最亮麗的風景線。
每當我開口吆喝出叫賣的段子的時候,後面一排排商戶的老板或營業員總會倚在門口,邊看著我,邊聊天。
她們可能在犯嘀咕,這是哪來的一個SB?
但我,樂此不疲。
我的生意,幾乎是整個街道的地攤裡,最好的。
上海的城管,不錯。當時,我的房東,是城管的大隊長。所以,當年,我並沒遇到蛋逼的城管。
我這人的命,就是好。
8
又是一個落雨的黃昏。炬炬說,他要走瞭。
我說,去哪?
他說,回老傢,山西,挖煤,一月能賺1萬多。
我說,咱孬好是計算機專業畢業的,無論上班,無論創業,憑你我的本事,絕對不會混的太差。
他說,我等不及瞭。傢裡需要錢,我妹妹上學也需要錢,我得馬上掙到錢。
我說,那你回吧。
後來,他就走瞭。
那天晚上,我們喝瞭兩瓶6塊錢瓶的雙溝大曲,還有一筐多啤酒。
9
一晃,又是5年。
從青藏線回來的時候,我跟炬炬打電話,我說,你在哪?
他說,在晉城。
我說,我現在西安,明天繞道晉城,去看你。
他說,我等你。
後來,因為在出瞭西安,到瞭華縣的時候,我跟一輛奧迪轎車撞在瞭一起,耽誤瞭不少時間。
摩托車也出瞭一點故障,我怕路上別有啥閃失。
我跟炬炬打電話,我說,我不繞道晉城瞭,我直奔鄭州,然後回淮北。山不轉水轉,下次見!
他說,你在鄭州等我!
後來,我倆在一傢很有特色很有情調很有韻味但生意不咋地的飯店,落瞭座。他帶瞭兩瓶汾酒。
我說,我請客吧。
他說,我請吧。
我說,還是我請吧。
他說,那就你請吧。
老朋友之間,總是這樣。盡管多年不見,但絲毫不會有生疏感。
這中間,有個小插曲。
我到瞭酒店門口,遠遠地看到瞭‘炬炬’。我嚷瞭一句,SB,我在這裡。
他說,你罵誰呢?
我說,罵的就是你!
他說,哥們,你認錯人瞭吧?
我說,趕緊,快,幫我卸一下東西,別墨跡。
他說,你送快遞的吧?你認錯人瞭!
果然,我真認錯人瞭。長得太像瞭。!
是我走錯瞭酒店。而且,當時我的確像送快遞的,一輛摩托車,兩邊搭瞭兩個邊包。
郵局標配!
後來,在該酒店的另一傢連鎖店門口,我見到瞭真正的炬炬。我把這事說給他聽。
他說,也隻有你王SB才能幹出這事。
哈哈,我艸。
我艸,哈哈。
喝酒的時候,我們聊起瞭這幾年發生的事情。說著說著,他就哭瞭。
男人不是不哭,而是不在傢人面前哭。
我說,幹瞭!這杯酒敬給操蛋的生活。
他端起酒杯,沒說話,一飲而盡。
我又給倒瞭一杯。
他又幹瞭!
10
鄭州的第二天。
鄭州市限摩,這是出乎我意料的。各個加油站都不給摩托車加油,我沒有備用油,油箱裡的油也所剩無幾。
我說,我得抓緊走瞭。
他說,你走吧。
接著,我就走瞭。
後來,在摩托車沒有油強制熄火的地方,我罵瞭一句,艸他娘的鄭州。
之後,我看到斜對面有個加油站。
我拿著一罐紅牛遞給工作人員,說,朋友,現在可以加油嗎?
他說,加多少?
我說,能加多少加多少。
他說,隻能加在油箱裡,不能加在桶裡。
我說,那就加滿吧。
你看,我總是那麼的幸運。
尾聲:
6月6,本來是個很順的日子。一早,我看到炬炬發瞭一個朋友圈,他的父親去世瞭。
突然,我心裡特別難受。我曾說過,世事無常,本身就是常態。可輪到我身邊的人的時候,我仍然很難接受。
我打瞭電話過去,我說,你發的朋友圈,我看到瞭。
他說,你要註意身體。
我說,掛吧。
電話掛瞭。
掛瞭。
就是這麼簡短地三兩句對白。有些話,沒必要多說。真正的朋友,壓根就不需要喋喋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