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有效地記憶與學習

2016-08-13 16:30:57

科學松鼠會上有一篇科普《氣味與記憶——非一般的親密》中提到:

我們的回憶很多都是和氣味連接在一起的。當聞到某一種味道時會突然想起以前的一些事情,比如端起一杯香熱的巧克力飲料,想起瞭最初品嘗巧克力的情景,將一塊黑褐色的糖放入嘴中,濃濃的滑滑的,有一些甜蜜和溫馨;再比如,夏天在暴雨來臨之前,濃鬱的泥土和小草味道,會不會讓你回憶起小時候因為沒有拿傘被大雨淋透的感覺,甚至串聯起回傢挨揍的記憶,屁股上還有點火辣辣的痛。而當我們想起過年,鼻腔裡是不是也會有厚厚的爆竹煙火味道,仿佛立馬置身於熱鬧的大年夜。尤其是在社交活動中,我們經常會因為某一種味道想起一個熟悉的人,甚至是幾十年沒見的老朋友。

的確如此,我有時候會在看小說的時候放上一段背景音樂,之後每當聽到這段音樂就想到當時看到的那段情節。

我們甚至會把語言背景作為線索編碼進記憶。一項有趣的研究使用雙語詢問有多個答案的問題,例如:

“說出一個舉起一隻手並遙望遠方的雕像”(“name a statue of someone standing with a raised arm while looking into the distance”),或者“在一個著名的悲劇愛情故事中,雙方因為傢庭不同意最終雙雙殉情,故事的主角是?”(“In a famous love story, what were the names of two lovers who died because of family disapproval?”),被詢問的人皆是熟練的雙語使用者。

結果顯示提問所用的語言能夠影響答案,例如第一個答案可能是“毛澤東雕像”或者“自由女神像”,第二個的答案則可能是“梁山伯和祝英臺”或者“羅密歐與朱麗葉”。用英語詢問能夠導致被試更可能給出英文環境中的答案,中文同理——當然,是相對於基線而言,而非絕對,具體可參考這篇(PDF Paper)

另一方面,在回憶的時候如果不能呈現當初記憶的時候某些關鍵線索,就可能導致所謂的線索依賴性遺忘( cue-dependent forgetting ),在線索依賴性遺忘中,你的大腦中並非沒有存放目標記憶,隻是線索不對,無法提取出來而已。

對此有一個生動的比方是:你要到圖書館去找書,如果你不知道索引號、作者名、書名等信息,你是無法找到你要的那本書的,盡管書就大搖大擺地站在圖書館裡的某排書架上(註:嚴格來說你是可以找到的——一本一本翻看,看到那本書你自然會註意到是你想要的,不過很可惜對於我們的記憶系統來說似乎並沒有這麼一個方便的線性遍歷機制——如果我問你,“對於數學你都記得哪些東西?”你能有次序地一個不漏地告訴我嗎?)。

我有記筆記的習慣,我的電子筆記本裡面有大量的文本片段,我按照主題組織他們,方便檢索。然而總有那麼一些時候,我記得有某段材料,記得它的主題和大致說什麼,但是缺乏某個關鍵字,結果就是遍尋不著,往往隻能到處翻,同時提醒自己下次在上面多加幾個自己熟悉的關鍵字,比如用自己的話來概括一下主旨,因為自己的習慣用詞和作者的習慣用詞往往不一樣,在閱讀作者的文字的時候,你也許下意識裡會用自己的習慣詞匯來重新表述這段文本,並存放在記憶中,結果一段時間之後當要尋找的時候大腦中隻記得自己的說法,卻不記得作者原話瞭,然而為瞭檢索到原始文本你必須要知道作者是用什麼詞匯來表述的。為瞭彌補這個問題,可以在存放文本的時候加上自己的一段概述,這似乎是一個不錯的方案——我們平時在學習和記憶的時候也經常聽到類似的提倡:用自己的話復述一遍之後理解得更深刻(實際上是更容易記住和提取出來——知識還是那些知識;此外用自己的話復述也常常觸發與自己的知識體系中其他知識的聯系,進而編碼進更多的記憶提取線索,這也是另一個好處(《書寫是為瞭更好的思考》))。

另一個經典實驗則是關於抽象在知識的學習和提取中的作用的:

(其實這個實驗我已經在博客裡用過兩次瞭)先讓被試(皆為大學生)閱讀一段軍事材料,這個材料是說一小撮軍隊如何通過同時從幾個不同方向小規模攻擊來擊潰一個防守嚴實的軍事堡壘的。事實上這個例子的本質是對一個點的同時的弱攻擊能夠集聚成強大的力量。然後被試被要求解決一個問題:一個醫生想要用X射線殺死一個惡性腫瘤,這個腫瘤隻可以通過高強度的X射線殺死,然而那樣的話就會傷及周圍的良好組織。醫生應該怎麼辦呢?在沒有給出先前的軍隊的例子的被試中隻有10%想到答案,這是控制基線。然後,在先前學習瞭軍隊例子的被試中,這個比例也僅僅隻增加到30%,也就是說隻有額外20%的人“自動”地將知識進行瞭轉移(自己就能觸類旁通)。最後一組是在提醒之下做的,達到瞭75%,即比“自動”轉移組增加瞭45%之多(需要別人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