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校風雲

2016-08-13 17:11:28

人活在這世上,痛苦的事情有很多,比如生老病死,愛恨情仇,又比如說學車,尤其是在廣州這樣的大都市學車。這樣一說,或許有朋友會嗤之以鼻,說老兄你未免也太矯情瞭吧,很多人辛苦工作一年也未必學得起車呢?你這還說痛苦!

我要說,這位兄臺未必真正在大城市學過車,二來未必是個女士。為什麼呢,我們接下來慢慢探究。

談到學車的痛苦,大致有三:第一是學車前。這兒有一個例子,是我身邊一哥們,總結成一句話就是,為瞭學車,他這麼一個良民,小半輩子不知道派出所的大門往哪方向開,卻差點成瞭刁民——眾所周知,在和諧的社會主義,刁民永遠隻有一個下場,那就是難民。

事情的起由是這樣子的:朋友去年年底報名瞭某知名駕校,可是一晃大半年過後,依舊石沉大海,音訊全無,一打聽,驚人發現,類似的難兄難弟有很多。他們均被告知,由於考證制度改革(這樣“不可抗拒”的理由總是能信手拈來,比如說由於相關機構出臺新規定、考點設施檢修維護、社會主義發展太快等等),駕校一半以上的學員要到明年才能碰車。

更鬱悶的是,駕校還堂而皇之地聲稱其服務很好,比如說你現在想申請退學,完全沒問題,1小時搞定——其他駕校想退可沒門!不過呢,退款也就隻能退七折,帳一算,報個名啥東西沒學反要墊個千來元。

大傢也不是傻子,更不是富二代,當然不願意瞭,趕緊組團過來討要說法,第一批吃螃蟹的同學算是幸運瞭,很快就安排解決瞭,該考試的考試,該摸車的摸車。

我那哥們屬於第二批去砸場子的。他們轟轟烈烈地組織瞭一大幫學員跑到駕校門口,還破費拉瞭條幅,做瞭KT板,聯系瞭些媒體,結果剛到那兒,就給早有戰鬥經驗的駕校負責人給對付瞭。人傢早就收好瞭風,警察也出人意料地守候瞭多時,還沒等他們開始嚷嚷就紛紛帶到所裡問話去瞭,連跟著去的記者也未能幸免,一直折騰到晚上十點多才回來。不過,付出瞭這麼多,也不是空手而歸的,接下來的幾個禮拜,駕校倒也經常通知他去學車,隻是時間上有些對付不過來,人傢教練一般是這樣子約他的:喂,小哥,周三來學車,十一點半,晚上!

其二是不公平。孔子曾曰:不患寡,患不均。十八大也提瞭個類似的報告:權利公平、機會公平、規則公平。既然都提到瞭上頭去,想必存有的問題也是不少。

這種常態的不公平放在學車上可表現為全面和局部兩種。全面指的是有些駕校開快班,人傢正常流程走下來可能要一年拿證,他們隻要三個月搞定,錢給多些一個月搞定也不是浮雲,以致培養瞭不少專業的“馬路殺手”。

至於說局部不公平則是指,在考每門的過程中,比如說你老兄剛考完筆試,如果啥事不做按正常流程等下一門倒樁,可能得排個大半年,但如果你“醒目”地給相關人員一些甜頭,就可以很快安排考下一門,而且過考幾率非常高。

完瞭之後,在性別上也存有一定程度的不公平現象。考慮到我們的教練大多是男士,所以主要的受害者是女性同胞瞭,特別是漂亮些的,三圍夢露些的,眼神迷離些的,尤其是穿著暴露些的,遭遇咸豬手那是傢常便飯。至於便飯的吃法有很多,比如說趁你摸方向盤的時候緊抓住方向盤,當然也“順帶”抓住瞭你那纖纖玉手;或者在你倒車入庫看後鏡的時候假裝不小心蹭一下你胸;再要不就是講一些含有強烈性暗示的話語,比如說我最近就聽過這麼一說,人傢美國人啊!特開放啦!一個男人站,一個女人半蹲半跪。你猜他們幹嘛來著?!

當然,林子大瞭什麼鳥都有。某些教練是更為惡劣,教車期間突然在你的大腿上猛抓一把,說“待會踩剎車的速度和力道就是這樣”,讓你敢怒不敢言,甚至還有色膽包天者,直接以揩大油作為安排考試的籌碼。

除此之外,學車最痛苦的事情莫過於教練這張嘴瞭。如果說騷擾隻是一種概率事件,那麼罵人則是個必然事件,每個人不管男女老少職業無論老板小三都將嘗受狗血臨頭般的口虐。

記得那天我在學九選三,學到半途,突然聽到不遠處一陣喧嘩,伴隨而來的是一陣殺豬般尖銳的聲音,歇斯底裡,暢快淋漓,夾雜著肅殺的氣息。

我們連帶教練立馬發揮愛看熱鬧的國民特點,馬上拉手塞、空檔、熄火、下車圍觀:原來是一個20多歲的妙齡淑女系女郎,正站在單邊橋上叉腰挺胸、破口大罵,其罵語礙於文明寫作這裡不便引述,隻能說口味很重,換成句式的話感嘆號肯定不少。而在經過不間斷地5分鐘宣泄之後,姑娘猛地提高嗓音,高度總結道:換教練換教練換掉你tm的破教練我要立即換教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