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08-15 22:07:48
這是cemoon的一篇隨筆,喜歡他的這種真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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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人情“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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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生過兩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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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朋友問起一件在他看來很秘密的事情,盡力幫他打聽後告之他的一天,突然接到他憤怒的電話:你幹嘛說出我的秘密?
啊?你在講什麼?沒有這回事啊?
很可笑,幫忙完後都忘瞭這事的自己,居然被對方認為自己在意他到瞭需要去透露給別人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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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沒在意他,我隻不過無視他那些小事罷瞭。然而既然未與他有什麼交流、他也以上面事實證實自己對我實在沒什麼瞭解,卻給我扣瞭個“不自知不成熟”的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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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的傢人據說對我期待太多,見面時又因為我不喜歡與一般沒有什麼思想交流的人做太多溝通,所以失望之至後、也扣瞭我一頂“相當不懂事”的帽子。
這同樣可笑,我並沒有輕視他們,隻不過一來他們沒有在思想上品味上跟我相近到感覺親近而舍不得離開、二來他們沒有遠到讓我需要用禮儀去維系關系的程度、三來他們的近況不值得我去表達什麼關心、倒不如路邊一朵被人壓壞的花對我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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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這樣的”好人”真多,明明隻跟他們來往過幾天,卻做出瞭解你的全部、可以用一句話概括出你的特性的樣子。
明明是他們自己期待過多,卻把他期待的落空歸錯在你的頭上。
明明剛剛犯瞭個貼別人標簽貼錯瞭的錯誤,卻立刻又給貼上另一個標簽,繼續犯著錯誤。
似乎這樣,他們就永遠沒有錯誤,永遠把人和事看清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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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可笑啊,在我讀過的書、看過的人、經歷過的事情中,他們每個人都覺得自己獨一無二、卻無疑的都類似的用瞭同一種方式。也許漢娜.阿倫特、勒龐所說的絕大多數人類的共性也包括在此,可笑的是他們在無意中成為瞭實驗的主體、卻不自知的認為自己的一切是自己成熟思考後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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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一生似乎眼光就到那裡為止瞭,卻沒看到世界上有更遠的地方、更多的事情,所以才會把眼光局限在別人對自己的印象、自己對別人的預想;才會經常喜歡用 一兩個詞概括一個人的全部表裡、卻在錯誤之後又把誤解歸在別人頭上;試圖概括一個人卻不是用交談而是在一旁觀察幾天後立刻下結論、並且從不告之本人而隻在 自己的交際圈裡做小范圍交流。
碰到這樣的情況,一旦我半攤牌的指出他們為什麼不跟本人去確認時,他們卻又多半閃爍其辭、以自己從未有什麼不滿不值得去當面質疑來作答。
然而他們這樣背後小眾的傳播方式、卻實在很難與他們上面給出的解釋相匹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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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些,我怎麼能繼續跟他們解釋下去?
就說一句“你們都是好人”吧。
也正是在這種時刻,我才會覺得自己跟好多人真是太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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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很在意別人,我更多在意自己。
他們關心自己在別人眼中的形象、別人在自己心中的位置,我更喜歡先把自己認清瞭。
他們喜歡用概括來表示對別人的全面瞭解和透析,我更喜歡用語言瞭解自己、用行動更加透析自己。
據說我的這種特性叫做不成熟。
如果關心別人到侵入叫成熟,那我不知這種成熟有何好處?
果子熟瞭可以取食、這樣的人的成熟不是對別人的誤解就是對自己心理造成壓力,一個連自己都無法完全瞭解就試圖去瞭解別人的人的成熟有什麼好處?
經常想起那句“君子之交淡若水,小人之交甘若醴”(小人是指普通人、像小孩子一樣見識不多也不怎麼深的人,而並非品格低下)
我在隱隱的明白一些說出來傷人心的事情、在隱隱瞭解一些人說過的話。
不說為好,說瞭傷人心、然後又給他們一個例證證明我的“不成熟”。
或許還是讓我用“普通的一個好人”一詞已經足夠吧。
自明自省自尊似乎並不適合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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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群“好人”,我不願意跟他們多來往,理由很簡單,不想在不瞭解、不願意瞭解、卻以為自己瞭解自己和別人的那種人身上浪費時間。
我對某人說過自己自命清高,這並非虛言。對於上一群人,我確信自己的清高而不願同伍。
他們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罷,我無意改變自己隻為求得這些人群形容我一句“成熟”。
若他們有難,我會盡量相助,但平時就不願多花時間重視這些與我志向不同者。
原因說來很簡單,這是我自己個人的問題:因為我無法違背自己願望的妥協、無法無原則的客套、學不會講一套做一套、明明沒那麼近的關系卻表現得那麼親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