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11-09 18:01:28
鄉村的曖昧總是那麼多,每到晚上整個村莊就會變成欲望之城,每傢每戶都會響起悅耳的聲音。但是有一種人每到晚上這個時候就會非常寂寞難耐,覺得這種悅耳的聲音是一種噪音,內心非常痛恨這種聲音,這一種人就是光棍。在這個滿是曖昧的鄉村裡,金剛就是光棍之一。
黃芳芳傢的燈還依稀亮著,龔金剛心裡矛盾著,是去黃芳芳傢敲門,去乞求睡別人的熱鋪,給孤寂的心以撫慰,還是回傢一人做著娶媳婦的春夢。最後決定還是回傢去暖自己的冷鋪。龔金剛的傢離南院的留守女人晁殷彤傢不遠,從晁殷彤屋前走過,瞎燈熄火的屋內傳來女人的尖叫聲,這是女人夜生活的推 峰時發出的叫聲。常常夜裡都會從這座屋裡傳出同樣的聲音。聽到夜間女人這種特別的聲音,這位剛近四十歲的光棍男人。
習以為常的下身不由自主的像觸電一樣的充血,心燥湧動。他匆匆的往自傢的屋子走去。一群狗把他嚇瞭一跳,原來,是院內的一隻母狗在走草,四鄰八舍的公狗都跑來尋情。龔金剛回到傢,和衣躺在床上,記憶走進廿五年前的往事,母親在臨終前拉著他的手說:“憨牛兒呀!你爹活著時交代,你大瞭要娶媳婦,就娶本大隊三隊的裘隊長的二妞卿妍,可惜呀!現在,我和你爹都不在人世瞭,你孤苦伶仃。
可能你今後再也娶不到媳婦啦!你該怎麼辦呀?”後來,大隊改成村,小隊改成組瞭。三組裘組長的二妞黃芳芳,自然嫁給瞭龔金剛他們這個組的種糧大戶邢大伯的二兒子林楠瞭。這麼多年瞭,孤身一人,過著一人吃飽全傢不餓的日子,原來是為瞭母親臨終前的那句囑托。
這幾天,太陽仍舊笑紅著臉。就著好天氣,黃芳芳打算把被子洗一洗,被子還是春節前洗過的。每夜床上的男人味讓她想入非非,丈夫臨行的前夜,像處男時那樣勇猛,反復的床上折騰,翻滾,讓他盡情的享受著做女人的快感和幸福,床單上那夜留下的“傑作”,黃芳芳至今舍不得毀掉。為瞭不使夜間胡思亂想,好讓自己的心清靜,她老早就把被子拆瞭,燒好水,放上洗衣粉。農村婦女有做不完的傢務活,喂雞,喂豬,掃地,做飯,洗衣。
黃芳芳吃罷早飯,農村的早飯時間大約是早上九時左右。她把洗好的被子要拿到門前的小溪溝去清洗。組裡的幾個留守女人也在那裡,快嘴的西院留守女人尹茜茵說:“喲!洗被子啦!是不是光棍漢牛工犁地犁到你床上瞭,窩粑粑瞭。”“是呀!誰像你,隻準村文書的的筆頭在床上亂戳亂畫,我這洗掉的是,我和我那口子臨行的前夜畫下的彩圖,我還舍不得洗呢!”黃芳芳有力的回擊,“我還沒想好,是不是準許牛工上我的床呢!我想向你領過教呢!你準許嗎?”黃芳芳的一席話,讓尹茜茵啞然。
“嗨!姐們,別說人傢的長,更別道人傢的短,誰讓我們都是女人,生理需要嗎?誰讓咱們趕上瞭這個時代。”村裡的另一位留守女人插話道,大傢又一起聊起瞭組裡各傢春耕生產的事,聊起各傢的瑣事來。她們的說笑聲淹沒在泉水的潺潺聲裡。夜裡,淅淅瀝瀝的下起瞭雨,春雨貴似油,又像是甘露,滋潤著黃芳芳的心田。黃芳芳睡在床上,想起白天在小溪邊洗被子時,西院留守女人尹茜茵的風涼話,其實,她和牛工那夜什麼事也沒做,她們為什麼要捕風捉影,明明是自己有相好的。
是不是她們有意在誤導,想拉自己下水,好讓自己也加入到她們留守女人們自發組織的偷情小分隊的行列。黃芳芳的腦裡一片空白,有一種對自己的丈夫產生一股濃濃的思念。夜裡的雨,會不會使明天的地裡起墑,若有瞭墑,明天就要栽苞谷瞭,想想傢裡沒有一個全勞力,那塊約四畝多地的包谷窩誰來打,誰讓那狠心的冤傢要出門掙錢,誰讓自己也想蓋新房子。隻有自己慢慢來,沒得等。龔金剛說來幫我工,憑什麼?他明天會不會來給自己幫工?
黃芳芳又是老早就起瞭床,打開門,看見院子的石凳上放著一推 新草帽,她一看就知道是龔金剛那次給她傢犁地時帶的那推 草帽。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到的,也沒喊她一聲,可能龔金剛直接到地裡打苞谷窩去瞭。春天的早晨,連狗也睡的香,狗也未給主人報個信。院子的道場上潤潤的,踩上去不沾腳,原來是春雨不沾泥。太陽剛露出紅彤彤的臉,今天是栽包谷的好時機。
黃芳芳草草的洗刷完,就找來畚箕和扁擔,來到道場邊前的營養缽育的苞谷苗池子邊,揭開薄膜,嫩綠的苗苗像少女的臉樣水靈,這是她親手第一次做的營養缽,長勢這樣好,是手氣紅,還是……?一種不祥之兆在黃芳芳的腦海裡飄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