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12-08 11:00:27
無論在什麼學校裡,都會有好學生和壞學生,而我一般稱那種壞學生是極品學生。其實我對這種極品學生沒有什麼好感,但是自從我因為寂寞和他一起之後,才發現有一些極品學生相當威猛。但是出軌的感覺並不好受,而我最後似乎不能夠原諒自己骯臟的身體。
天剛蒙蒙亮時,我依依不舍地告別瞭秋偉,走出“夢巢”。這是離我住所不遠的一個郊外的獨立民宅。我出錢租下來,名字是秋偉取的。我恪守著一個原則,決不帶任何男人到自己傢裡做事。我不願褻瀆自己的丈夫,那是他為我創下的傢。同時,我也怕在傢裡的角角落落留下不潔凈的記憶,無論如何,偷情總是令人覺得不潔凈。
回到傢裡,坐在梳妝鏡前,對著殘妝凌亂的一張臉我有些暗然神傷。四十歲的女人的臉孔就像失去水分,褪瞭顏色的水果皮,睡靨如花是少女的專刊,四十歲的女人睡眼惺松隻能令人厭惡。因此,我總是在天黑後去“夢巢”與秋偉幽會,再踏著黎明的露水歸來。我喜歡走在林間的霧藹中,自己就成瞭一隻林妖。
我看著梳妝臺上和丈夫的合影,心中泛起一陣歉疚。也有人傳言我的丈夫在外面有情人,但我沒有證據,倘若我再年輕十年,也許會大張旗鼓地向他討個說法。但兩人都是知識分子,結婚十幾年,一直相敬如賓,也平淡似水。丈夫在我心中變成瞭一個象征性的符號。
四十歲是女人失去所有愛情資本,最為悲哀的年齡,一切愛情上的痛苦和不幸都由這種年齡引發出來。我也明知丈夫鬧不出個什麼結果,將丈夫硬綁在自己身邊,連自己都有些於心不忍,讓一個男人再為一個四十歲的女人守什麼?丈夫掙瞭大錢後,我才放棄瞭大學講師的工作,在傢裡做瞭“留守女人”。將心放寬後,世上再也沒有瞭不得的事。
我感覺到,我和丈夫之間存在著一種誰也不願說破的應允,給對方適當的情感自由度。我和丈夫在性生活方面也算融洽。他比我大五歲,他進入四十歲後性要求疏淡瞭許多,不過,第一次還算得上是愉快的。丈夫做事沉穩,有才氣,又風趣幽默。我將那張合影收進瞭抽屜,心裡默默地對丈夫說,心還是屬於你的,盡管身體暫時給瞭秋偉。我希望這是一種可以化解。
我第一次和秋偉在“夢巢”中歡愛是在去年的春天。“夢巢”廊前開著黃色的迎春花,我們開香檳慶祝第一次幽會。我不顯得老相,而年輕的秋偉又透著幾分成熟,我們抱在一起時,我就感到愉悅、心顫,那是隻可意會而不可言傳的。我心裡踏實瞭,我的錢沒有白花,秋偉是個強有力的男人!盡管這些想法有些小傢子氣,可人在私下裡往往容易這麼想。
秋偉將身體赤裸瞭出來,我看到瞭他黝黑的皮膚和濃濃的毛發。他的肌肉十分結實,我像是觸到鋼鐵,似乎可以將我的手彈回來。秋偉膝蓋上還貼著一大塊膠佈,那是在足球場上馳騁時留下的創傷。那塊白膠佈最有效地激起瞭我的欲望。時間過得飛快,第二年的夏天到瞭,是我丈夫出國回來的時候瞭,也是我和秋偉分手的時候瞭。我不想因任何男人毀掉自己的傢庭。這是人的劣根性,我恨自己也不能免俗。
我知道已經到瞭離開的時候,但是我沒想到我內心會如此的不舍,或許我真的是愛上瞭他吧,畢竟陪伴我度過瞭一年寂寞的日子。他讓我徹底找回瞭戀愛的感覺,讓我體會到原來生活也可以這麼有激情,但是後來我知道的真相卻令我如此難堪。
秋偉真誠地說,他不願欺騙我,我們的關系隻能在黑夜中保持,見不得人。我不會和他有結果,他也不會陪我一輩子。我說,天長日久有瞭感情,就舍不得。心理上有疙瘩,歡愛的質量就不高,我們倆似乎一下子變成瞭陌生人。
終於迎來瞭最後的幽會,做愛完畢後,我疲憊地躺在床上,抱著秋偉的臉,禁不住流瞭淚。一年多瞭,秋偉畢竟與我相伴一年多瞭。而今,就是分手的時候,心裡有許多話,隻是無從說起。
我告訴秋偉,如果他喜歡“夢巢”,我會為他永久地租下去。秋偉說,沒有你,“夢巢”已經沒瞭意義,並且他自己也在另一個城市找到瞭工作。這樣的結局還令我滿意,盡管我無法知曉秋偉是真心還是假意,起碼是充滿離別情緒的。可是,在我將要起身離開時,卻在枕邊發現一隻女人的發夾,我差點兒沒有驚昏過去。我不會認錯,那發夾是我的鄰居陳太太的,我和她一起在免稅商場買的,我心頭像是墜上瞭一個鉛塊,絕望地往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