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08-13 13:02:58
東漢末年,宦官當政,天下大亂,民不聊生。大將軍何進謀誅閹宦不成反為所害,而何進所召的並州牧董卓(還兼有前將軍、斄鄉侯的官職和封號)已經在進軍洛陽的途中,同時董卓受何進密令又上書曰:“中常侍張讓等竊幸乘寵,濁亂海內。昔趙鞅興晉陽之甲,以逐君側之惡。臣輒鳴鐘鼓如洛陽,即討讓等。”欲以脅迫太後誅宦官,但董卓未至而何進已死。當時洛陽大亂,袁術、袁紹兄弟於是率軍攻擊皇宮,中常侍段矽等劫帝走小平津,董卓遂率其部眾於北芒迎漢帝還宮。
192年,董卓被殺,便遣使詣長安求赦。王允為人剛直,但卻沒有同意,李傕等人更加恐懼,不知所為,準備各自解散,逃回歸鄉裡。
賈詡當時因為是董卓所部的官吏,為求自保,便出面阻止瞭他們,對李傕等人說:“聞長安中議欲盡誅涼州人,而諸君棄眾單行,即一亭長能束君矣。不如率眾而西,所在收兵,以攻長安,為董公報仇,幸而事濟,奉國傢以征天下,若不濟,走未後也。”(《三國志·魏書·賈詡傳》)這個計被大傢采納瞭。
於是李傕等散發“王允欲洗蕩此方之人”的流言,聯絡西涼諸將,率軍晝夜兼程,奔襲長安,及至長安城下,已聚合10餘萬之眾。李傕與樊稠、李蒙等圍攻長安城,因城防堅固攻而不克。後由城內叛變士兵引導李傕軍入城,與守將呂佈展開巷戰,呂佈兵敗,僅率百餘騎出逃。李傕等縱兵擄掠,吏民死者萬餘人,屍積滿道。太常種佛、大鴻臚周奐、城門校尉崔烈、越騎校尉王頎等被殺。李傕等擁兵至南宮掖門,威逼獻帝和司徒王允,封李傕為揚武將軍、郭汜為揚烈將軍、樊稠為中郎將。李傕又殺司棣校尉黃琬、左馮翊宋翼、右扶風王宏和司徒王允及其妻子。一時間,京城腥風血雨,朝野大亂。
可以看出,賈詡的一句話雖然是為自己考慮,然而卻給人民帶來瞭無窮的災難,使東漢再次陷入瞭混亂狀態。裴松之在給三國志作註的時候說:“當是時,元惡既梟,天地始開,致使厲階重結,大梗殷流,邦國遘殄悴之哀,黎民嬰周馀之酷,豈不由賈詡片言乎?詡之罪也,一何大哉!自古兆亂,未有如此之甚。”這個評價還是很中肯的。
因為在此以前,各地諸侯還不敢太明目張膽地進行此類舉動。正是賈詡的這個建議,使東漢天下陷入瞭空前的混亂狀態。
此後,關中又因為李、郭等人的爭權奪利,傷亡巨大,極大地破壞瞭當時黃河中下遊地區的生產力和社會發展。《三國志》裡講:時三輔民尚數十萬戶(指李、郭入洛陽前),催等放兵劫略,攻剽城邑,人民饑困,二年間相啖食略盡。又有雲:“天子入洛陽,宮室燒盡,街陌荒蕪,百官披荊棘,依丘墻間。州郡各擁兵自衛,莫有至者。饑窮稍甚,尚書郎以下,自出樵采,或饑死墻壁間。”
李、郭等四人對關中荼毒之烈,追本溯源實出自於賈詡這一言之謀,故而裴松之在給《三國志》作註的時候評曰:臣松之以為傳稱“仁人之言,其利溥哉”!然則不仁之言,理必反是。夫仁功難著,而亂源易成,是故有禍機一發而殃流百世者矣。當是時,元惡既梟,天地始開,致使厲階重結,大梗殷流,邦國遘殄悴之哀,黎民嬰周馀之酷,豈不由賈詡片言乎?詡之罪也,一何大哉!自古兆亂,未有如此之甚。
看當時的情況,王允為人正直有幹才,朝中尚有皇甫嵩、朱俊等名將,關中精兵數萬,而宦官已除,即使不能復振漢朝,一時安定還是可以的,所以裴松之有“元惡既梟,天地始開”一說。因此就這樣的情形而言,說賈詡這一言導致“邦國遘殄悴之哀,黎民嬰周馀之酷”不為過,而“詡之罪也,一何大哉!自古兆亂,未有如此之甚”這個評價也是很中肯的。
正是因為這次動亂,漢中央政府的政令開始不行天下,天子和朝廷威信全無,再無崛起之可能:
至此,可以說漢中央政府的地位和威望徹底瓦解,甚至獻帝在回洛陽的時候,“州郡各擁兵自衛,莫有至者”,各地諸侯已經根本不再把皇帝和中央政府當回事瞭。
這樣的情況,一直到雄才大略的曹操采納曹魏重臣荀彧的建議,搶先下手,把獻帝迎回許昌,挾天子以令諸侯後才得以有所改變。二十餘年後,曹操之子曹丕終於以魏代漢,結束瞭東漢皇朝,開始瞭三足鼎立的三國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