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08-15 22:38:58
不僅如此,我的父親也是非常不擅長人情世故的,他喜歡一個人做事,而任何需要求人的事情,哪怕隻是去鄰居傢借一把鐵鍬,他都不願意去,母親知道父親 這個特 點,所以幾乎有任何需要求人的事情都是母親去。
父親極其聰明,他現在已70歲瞭,但在做小生意時還可以在很多時候用心算,而不是用小計算機算賬。此外,我們傢裡的農具和傢具,很多也是他自己做 的,例如 做生意用的秤都是他做的。每天,他會很早起床,要麼是去趕著做小生意,要麼就是在傢裡做各種各樣的農活。除瞭偶爾看看電視,他幾乎從來不閑著。
但是,勤勞和聰明並不能讓父親很好地撐起這個傢,我們傢在村裡還是被邊緣化,還是會被人欺壓,而且日子總是過得緊巴巴的。這和父親的另一個特點有相 當關系 ——每當傢裡日子好過一點時,他就會在做生意上出點事情,要麼被偷錢包要麼被人騙。
因為以上這些特點,也因為母親偶爾會就此抱怨一些,我心裡對父親總有一些不認同。他的一些特點在我身上幾乎完全看不到,譬如我一點都不喜歡修理傢具 和電 器,大學時電腦出瞭問題一定是找哥們幫忙,而現在電腦出瞭問題也是由學物理的女友搞定。我們傢還有很不錯的打印機,主要用來打印照片,但我隻會在電腦上操 作,而一旦出瞭問題,也總是女友搞定。
因為這些不認同感,我覺得與父親總有一些隔閡,但這個隔閡在植物園給父親拍那張照片時一瞬間崩塌,於是我和父親的關系有瞭很大改變。以前,每次打電 話回傢 總會問:“我媽呢?”現在,我一定會和父親聊會兒,有時聊很久。
並且,從此以後,覺得自己心裡有相當一塊兒多瞭一些暖意。
華南師范大學的心理學張敏翻譯瞭一本書《父性》,這本書稱,盡管我們意識上對暴君般的父親有百般不滿,而且殺掉暴君般的父親的譬喻在很多神話故事都 有出 現,且歷史上也不乏真實的故事,但是,我們還是傾向於找一個這樣的父親的。與溫和近乎軟弱的男性相比,很多人感情上還是更容易被強勢到蠻不講理的男性所吸 引。
對於這一現象,可以在許多層面上做解釋。譬如一種常見的解釋稱,這是遠古蠻荒時代所遺傳下來的需要。那時,男子是獵人,他們的狩獵能力將決定一個傢 庭乃至 一個部落的存續,而細致、敏感和善解人意這些因素並不是很重要。也就是說,一個男子的權力味道是一種真實的保障,而不像現在更可能是一種虛幻的心理需要。
德國一名女權主義作傢的故事也耐人尋味。作為一名女權主義者,這位女作傢先嫁給瞭一個無比尊重女性的男子,但最後她與這個男子離婚,而嫁給瞭一個有 暴力傾 向的男子。她到底想要什麼呢?
對此,這位女作傢有她的一番解釋,而且是上升到哲學高度的解釋。
我相信這些解釋有一定道理,但我更願意從微觀的角度去看這些事件。在我看來,其中的關鍵就是,你真實的父親是怎樣的,你是接受瞭他的真實存在,還是 活在理 想父親——也即白馬王子的原型——的幻夢中。
你是否卷入瞭父母的戰爭而迷失雙眼?
比起社會主流輿論對父親形象的塑造外,更能影響我們是否接受父親真實存在的因素是,傢庭對父親形象的扭曲。
兩年前我剛開始做心理咨詢時,一位女來訪者對我說,她非常痛苦,因她發現,她錯看瞭父親。她是在父親去世10周年時才有瞭這一發現,再想修正似乎已 沒有機 會,於是陷到極度的內疚中。
看輕父親,是她的原生傢庭的主流輿論。她有四個兄弟姐妹,但他們都團結在母親的身邊,對父親報以忽視和敵意。一直以來,他們幾個兄弟姐妹都覺得父親 對傢庭 貢獻甚微,母親才是傢庭的頂梁柱,而且他們還覺得父親不夠男人。
但是,相當荒誕的一點是,他們的父親是事業有成的企業傢,而他們的母親隻是一位小學文化的傢庭婦女。論對傢庭的貢獻,這位父親遠遠勝於母親。我這位 來訪 者,她是在父親去世10周年時才看到瞭這一事實,這讓她一方面感到內疚,另一方面也對母親和其他兄弟姐妹產生瞭強烈的憤怒。尤其是母親,她認為正是母親數 十年如一日地在他們面前數落父親的不是,才讓他們對父親有瞭很深的偏見,以至於連最明顯的事實都看不到。
夫妻之間很容易爆發婚姻戰爭,雙方都想爭奪關系的制高點。從社會的角度看,因為我們仍然是生活在男權社會,似乎男性更容易獲得這一制高點,但從傢庭 的角度 看,卻是未必,因為孩子們天然和母親的鏈接更緊密,所以女性們有更大的機會在傢庭中贏得孩子們的支持,從而令一個小傢庭中的婚姻戰爭徹底失去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