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魔術的世界裡

2016-08-18 23:18:59

這裡再引用:發表於《人民畫報》上的"魔術表演利用瞭許多人類的認知特點"來說說魔術:

一隻紅球放在指間,隨著魔術師的手型變換,轉瞬變成四個;手上冒出一陣火花,一朵玫瑰花出現瞭,魔術師瀟灑地將花送給身邊的美女助手……

這些場面並不是出現在專業魔術表演中,而是一場大學裡組織的小晚會。表演者也不是專業魔術師,而是一名普通的心理系本科學生。隨著觀眾熱烈的掌聲,這名喜歡人叫他白菜的表演者鞠躬謝幕瞭。白菜是許多魔術愛好者之一。

“三分魔術,七分表演”

你也許在這股全國性的魔術熱中開始瞭自己的魔術學習。魔術師的學習分為兩部分:硬功夫即魔術手法的練習和表演技巧。後者在很多時候顯得尤為重要,因為正是巧妙的表演技巧讓魔術手法發揮出最大的效力。用魔術師們的行話形容就是”三分魔術,七分表演。”

魔術師會站在觀眾的角度設計表演細節。比如,看表演的觀眾心裡會暗自想:”他(魔術師)一定在做手腳”。”手腳”就是迅速而準確的動作。如果魔術師 想要這些動作在眾目睽睽下而絲毫不被發現,僅靠一個”快”字是遠遠不夠的。這就需要用表演配合,表演將觀眾的註意力吸引到別處。

美國伊力諾依大學香檳分校心理學傢Daniel Simons和 Christopher Chabris在1999年進行瞭一個著名的實驗, 這個實驗對於我們理解魔術大有幫助。兩位心理學傢制作瞭一個拍攝六個人打籃球的視頻,然後邀請一些人來觀看視頻。參加實驗的人被要求完成這樣一個任務–給 視頻中的其中三人計算傳球數,而忽略其他人的運動。在視頻中段,一個打扮成大猩猩的演員出現在籃球場正中央,他停留片刻並做出經典的大猩猩動作–擂胸脯, 之後離開。觀看視頻結束後,有半數參與者居然都沒有發現有大猩猩演員在視頻中出現過。

這一現象在心理學中被稱作”未註意目盲(unattentional blindness)”。其實,早先對於註意機制的心理學研究就涉及瞭這一問題。心理學傢發現,人類會本能地註意到新異刺激,但註意的能力或資源是有限 的,當這一資源耗盡時,新的刺激就不能被註意瞭。上述實驗中,由於參與者全神貫註地註意那些運動員,竟然忽視瞭如此怪異的大猩猩演員。魔術師顯然非常懂得 利用觀眾的”未註意目盲”。一方面,他不斷地為觀眾制造出強烈的知覺刺激,吸引觀眾的註意力,同時,他又將不希望觀眾註意到的動作悄無聲息地迅速完成。

變化目盲(change blindness)可以看做擾亂觀眾觀察的障眼法,是另一種常見的魔術方法,它涉及更為復雜的心理機 制。在許多魔術表演中,觀眾被魔術師精彩的表演吸引著不斷變化著自己的註視點,掃視、以及長期註視一點時的自主眼動,是魔術障眼法要利用的知覺弱點。魔術 師通過動作和現場聲光配合,將需要遮蓋的戲法放在觀眾知覺能力降低的時段來進行。

看不見的”助手們”

社會認知導致的註意是魔術師的好”助手”。一個魔術師面帶神秘的微笑,全神貫註地註視著自己右手中的絲帶,一旁,他漂亮的女伴也讓你眼前一亮。要的就是這個效果!表演還沒開始,你已經進入瞭魔術師設定好的”圈套”。

人類對於面孔有著特別的註意能力,可以本能地覺察其他人的表情。你隻要稍加註意就會發現魔術師上場時要麼瀟灑地微笑,要麼故作神秘的皺眉……總之,他永遠不會面無表情地上場。他的表情是他完成動作的有力掩護。英國杜倫大學的心理學傢Gustav Kuhn通過研究觀眾的註視發現:在觀看一段魔術視頻時,觀眾的註視點主要落在魔術師的臉部和他自己所註視的一隻手,而忽略瞭魔術師正在變換的另一隻手。

錯覺是魔術師的另一位”助手”。你一定記得”兩小兒辯日”這個著名的錯覺故事(孔子遇到兩個小孩爭論太陽是早晨大還是午間大,這涉及太陽與參照物的 比較)。一些知覺定勢在平時有利於我們觀察世界,但到瞭魔術的舞臺上,卻成瞭魔術師設計障眼法的關鍵。一個魔術師不斷向空中拋出小球,在其中的一次,他將 球丟下,但他仍作出拋球的動作,並且眼睛看著不存在的球,而觀眾也隨著他的動作和眼神追逐著小球,根本意識不到小球早已經消失。大腦為瞭處理視覺信息,憑 空造出瞭這枚小球。

我們都能通過近大遠小這一知覺線索判斷事物的距離,魔術師就制作瞭一個大一點的遠景使我們以為它非常接近。當高速旋轉的電鋸切向美女時,觀眾不禁捏 瞭一把汗,接下來,電鋸毫不留情地從美女身體上切瞭下去,觀眾發出陣陣驚呼。的的確確確有一把鋒利無比的電鋸,隻不過它孤獨地旋轉在舞臺後面,魔術師利用 錯覺使我們覺得是它將美女攔腰截斷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