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班都有一個被孤立的人

2016-08-18 23:28:56

是誤會,也不全是。總的來說,我和我的摯友,都栽在瞭一個很平庸的男生身上。

平庸男高二下學期的時候開始追求我的摯友。我隻是他溜須拍馬的對象,他竭盡所能地護送我出門回傢,幫我擺平一些麻煩,摸清我所有的好惡,欣然奉上,盡管我 嗤之以鼻。他幾近小醜般的討好,無非是希望我在摯友面前美言幾句。高傲如我,對這類男生是俯視以及斜視的,但是鑒於他是我的鄰居,不便搞得太難堪,所以, 我即使不理睬也是不驅趕的。

或許源於這種“同上學同下課”的假相,突然有一天,就刮起瞭我們談戀愛的旋風。這種旋風如同颶風,不僅毫無防備,而且勢不可擋。我知道,我百口莫辯,索性不辯。我和他?大概有點常識的人都會作出最基本的判斷吧。

又是我這種不澄清的態度,讓更多的人覺得是默認。

風言風語起來的時候,我覺得我有“死黨”——我們班關系最好的四個女生,其中包括我的摯友。我一直以為,她們瞭解內情,肯定不會有別的想法,還會幫我澄 清流言。可是,也是不經意的某天,我驚詫地發現,上午第二節課長長的課間,她們落下我自由活動瞭。第一天,我以為是偶然;第二天,她們看我的眼光帶著揣 測;第三天開始,我就默默地自己坐在座位上瞭。

後來的一年,我都是如此境地。本來挺活躍的自己,變得越來越沉默,連最喜歡我的班主任都找我談話,提醒我註意群眾關系,不合群將來要吃虧的。

我知道班主任是為我好,但是,我能告訴她實情嗎?說我是被動孤立,不是主動離群?那麼,結果很可能是,她在全班同學面前說不要孤立同學,而事實上,我被更嚴重地孤立,罪名再加一等——打小報告。

我不齒做這種人,硬著頭皮自己承擔,那時的我堅信,流言止於智者,清者自清。

可是,整個高中,我都如同跳進瞭黃河,怎麼也洗不清自己。

我帶著灰色的心情上課下課,最怕的是第二節課課間,20分鐘,從前是四人小組一起爭奇鬥艷,秀新衣服;一起出去買零食,輪流付賬;一起樹下談心,看看誰又收到瞭情書;一起交換筆記,暢談誰瞄準瞭哪所大學。

如今,她們故意在我面前親密無間,從我的座位前走過,在我目光所及的窗口提高聲音,勾肩搭背。她們以為,這樣會深深地刺痛我。她們的確做到瞭。

媽媽有一天突然說,懂事瞭,知道操心學習瞭;班主任驚訝地發現,隨著一輪輪模考,我越來越往前沖,從前她眼裡聰明但不努力的學生,突然厚積薄發瞭。

她們看到的是結果,沒有看到原因。

我帶著忍辱負重的決心,打算扳回自己,無論以怎樣的方式。我數著日子,和教室後面黑板上的倒計時一起。大傢都在緊張高考一天天臨近,沒有人註意到我淡然背後的期待。

我仿佛定在那裡,別人都在動。

摯友和那男生戀愛瞭,轟轟烈烈,我明白即使是塊雞肋,如果有人心儀或者被認為有人心儀,也是香的。他們大張旗鼓地走到瞭一起,在我面前帶著耀武揚威的笑容。不過,這沒有刺痛我,反而讓我有一種置身事外的清醒。

大傢都以為“小三”落敗瞭,帶著幸災樂禍的表情。至此,每一個幸災樂禍的表情,都不會對我造成傷害瞭。是的,我突然變得從未有過的從容。

高考過後,我以高位占瞭學校的紅榜,摯友卻不在榜單。而入校時,她是中考全校第二的苗子,我僅僅剛過這所重點高中的錄取分數線。

說這話不是炫耀自己的英明,而是作為陪襯為摯友扼腕。不過一介平庸男,卻讓我們反目。而且,以摯友的前景陪葬。

畢業十年聚會上,我被人簇擁著問東問西。摯友遲來,坐在我的旁邊,我低低地問瞭句:“還好嗎?”自己的眼圈已經先紅瞭。

摯友手裡挎著的,是另一個男人的胳膊。

3、到底誰在保護誰——曉弓明月

11月初,天很冷。我隻身前往沈陽,參加一個老朋友的葬禮。最主要的目的,是想在這個特殊的時刻,好好陪陪她7歲大的兒子。

沒想到,那天我卻沒看見孩子——眼瞅著就要“三七”瞭,他們全傢人竟然還沒把母親離世的消息告訴孩子,還把他一個人留在大連隻有傢庭教師的傢裡!

晚上,我壓著心裡的火,找瞭個時間問他爸爸:為什麼要瞞著孩子?

他回答:怕孩子受不瞭,怕影響學習。

他還告訴我,就在妻子離世的當天,他就和幾個親戚專門商量過要怎樣跟孩子說明。隻是商量來、商量去,大傢越說就越覺得真相太殘忍,孩子知道瞭一定會崩潰。所以,事情出瞭後第三天,他自己回瞭一趟大連的傢,跟孩子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