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08-20 18:28:09
讓我想想,我要說什麼來著?它就在嘴邊。哦!對,是關於我的記憶力。
坦率地說我的記性像個鐵篩子,通常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如果現 在你問起我正打算與妻子上哪兒吃飯,我都說不出來。我記不清自己的車牌,常常需要在電話號碼簿中查看自己傢的電話號碼。為瞭不忘記一些事情我在手指上拴上 繩子,可又記不清這代表什麼。許多人走過來對我說:“我敢打賭,你不記得我是誰瞭。”他們總是對的,我向來記不住別人的名字。
另一方面,我常 常忘記別人的容貌。也就是說我認出瞭那張臉,但不能把它與那個人對上號。在我參加雞尾酒會時,我會無禮地忽略主人,或面無表情地看著一個昨天剛與我吃過飯 的重要生意夥伴。我會穿過大廳,熱情地握住一位過去一直竭力回避的同學的手,而他會利用我的熱情問候,乘機向我借10塊錢。
我發現最好的解決 方法是向遇見的每一個人點頭,以至給人一個競選者的印象。如果我看見人群中有人在招手,我會報以微笑,並向他揮手,然而常常是他在向我後面的人打招呼。我 不得不把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裝作撓耳朵的樣子;或假裝向站在他身後的人打招呼,糟糕的是站在他身後的人見瞭,也向我揮手。
一次我在街頭遇見 一張熟悉的面孔,我隻好停下,假裝欣賞商店的櫥窗,時不時地回頭看看這張臉的主人還在不在那兒。不幸的是他也看見瞭我,在另一個櫥窗前停下,也向我這邊鬼 鬼祟祟地張望。不久,我們的目光相遇瞭,於是假裝驚喜地互致問候,“嗨,多讓人高興啊!”我們拍著彼此的肩來掩飾各自的尷尬。
我們一起走在街上,說一些彼此都沒有改變、現在怎樣之類的話。同時我迅速在記憶中搜索在哪兒見過他;去年夏天在考德半島見過?俱樂部成員?艾蒂的丈夫?……然後,我試探著問:“你妻子好嗎?”“瑪瑞塔很好。”他的回答使我的希望徹底破滅瞭。
我轉彎,他也跟著轉彎,怎麼才能甩掉他呢?我別有用心地問:“你沒有繞道走吧?”……隨後,我們的話題不得不轉為天氣和球賽,諸如“你覺得熱嗎?”“你 喜歡巨人棒球隊嗎?”我很擔心如果遇見熟人該怎麼介紹他,是一起打高爾夫球的?賣保險的?還是比爾的朋友?“收到過比爾的信嗎?“比爾是誰?”他詫異地 問。於是我們的談話又陷入瞭僵局。
我走進瞭我傢所在的街區,可他還是頑固地緊跟著。在我傢門前,我如釋重負地停下,我們握著手,“很高興遇見您。”我點頭走進自己傢。“我們還會常見面的。”他說著走進我傢隔壁的房門。
我很難記住我所聽過的故事,更記不住是在哪兒聽的。當我向別人講述某人講給我聽的故事時,我發現我的聽眾好像對此並不感興趣,他的表情使我覺著自己像一 個上瞭年紀、好心而又愚蠢的老頭,我越往下講,他變得越有耐心。當我快講完時,才意識到我昨天已對他講過瞭,不僅僅如此,這個故事還是前天他講給我聽的。
我在買襯衫時也有同樣的麻煩。我模糊地記著36這個數字,但我弄不清那是我的頸圍還是腰圍。我身上穿的襯衫上會印有尺寸,但當著商店裡那麼多人把襯衫扯 出來看會顯得極其愚蠢。我隻好含糊地指著櫃臺上一堆襯衫對服務員說:“那件看起來正合適。”結果我襯衫的袖子隻長及腰部,領子也不合適,使我看起來就像一 個處在一群衣著考究的城裡人中間的鄉巴佬。
我妻子有一種非凡的才能,她能記起我6年前說過的話,在我們爭吵時,她能在合適的機會得意洋洋地提 起;她從沒有忘記有一次我說起過喜歡紅頭發的女人,她使我永遠都沒有忘記這一點;她可以確切地推算出艾爾莎的孩子什麼時候出世;她能說出在橋牌俱樂部吃過 的菜名;她能一字一句地說出售貨員對她說瞭什麼,而她自己又說瞭什麼。但是當我們一起走出房間時,她記不起有沒有熄滅雪茄。
看來,最好的辦法 是訓練自己的記憶力。我正在讀的一本書(但願我能說出它的名字)說,記住某個名字的最好辦法是把它與其它東西聯系起來,看來它說得頗有道理。一次我遇見瞭 戈登先生(戈登在英語中是花園的意思),為瞭記住他的名字,我這麼聯想:花園需要肥料,而肥料讓人想起牛棚,牛棚內通常都有奶牛,奶牛能產黃油,黃油又讓 我想到自己領帶上的油漬。於是,當我再次遇見戈登先生時,我盯著自己的領帶,確信自己仍戴著那條領帶,然後我愉快地向他伸出手說:“您好,肥料先生。”就 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