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我是你的觀眾,其實你隻是我的背景

2016-10-11 11:27:57

秋天如奇異的光,照射進無邊的綠,然後就一點點的暈染開來。情願的不情願的,渴望的拒絕的,氣喘籲籲迎接的,羞澀地接受著……然後就斑斕起來瞭。天空高起來的時候,雲也就和秋天無關似的,安靜而潔白。

秋天是最適合攝影的季節,足夠美,出現個把人在照片裡也很和諧。隻要你神情自然,不那麼黯然晦澀,穿什麼顏色是什麼關系都不大。不像其他的季節,要穿出搭配和精氣神,否則要麼湮沒在背景裡,要麼怎麼看都格格不入。

不過現如今倒是簡單瞭,自拍瞭麼。自拍是個不分場地時間情境季節的,背景虛化,人物顯眼,差瞭重拍,還有手機裡一股腦的軟件可以修飾,風格多樣工具繁多。突然之間,個人照可以拋棄和忽略背景,自己個兒就完事,隻要自己夠美或看起來夠美就行。

擱上幾年前,我們總還是關註背景的,背景音樂也好、事件背景也好、畫的背景處理也好,鮮明而巨細的背景,襯托的人、事、物,似乎更確實也更生動。英雄不問出處,卻要知道來路。寫個文章,都要背景清晰明瞭,易懂脈絡。反正你不能脫離開背景獨立存在,你也需要拼命和背景協調一致,不能太過格格不入,也不能埋汰瞭背景,稍微顯眼一點就行。

攝影還是一門技術活的時候,世界美好而真實,“軟件+手機”的無敵組合一出場,背景這玩意兒就落荒而逃。倒不是真實與否、是否美好,隻是突然覺得背景沒那麼重要瞭。誰都得承認,對自身的關註,該是已經到瞭歷史頂點,而且還會沿著關註自己的路子一步步堅定不移的走下去,不是一百年不動搖,該是會一直一直的下去。

從我僅僅是社會背景裡的吃瓜群眾,到我是環境的一個角色,再到周遭都是我的背景。這怎麼都算是人自身的進步。覺醒談不上,起碼越來越關註自己。自己成為出演的主角兒,時代變化太快,隻要自我容顏不老;要不就環境變化忒快,起碼我要千面變換。

前些日子談偶像,記得之前的偶像,多是關註到角色、作品,至於生活裡他是誰,關註的沒那麼狂熱。現如今,倒是作品無所謂,咱就是喜歡這個可人兒,狂熱的讓人害怕。

壞處是,無關背景的人,狂熱很快,冷的也不慢。參與感等同於存在感的時候,你就要出現在偶像的生活裡,時刻呵護,時刻追隨,本身是炫耀自己的獨立、展示自己的喜好,最後就人雲亦雲站隊瞭事。好處是,今天喜歡瞭,明天換就行,形象不好瞭,反正也沒什麼讓人記得住的角色,扔掉幻想瞬間換人。我的偶像我做主,不是要偶像做到什麼,而是自己換個就行。

於是,其實誰都成瞭你的背景,你好賴還算生活的主宰。但這話怎麼看都有點心虛,你背景換的越勤快,你越不存在自己。你從喜愛到厭棄,速度越快越沒有自我。對自己的過去,越覺得不堪回首或是愧疚難當,你的過去越模糊,現在的你就越沒有存在感。

過去的人慨嘆,時代的洪流之下,何去何從。現在的人,時代的變幻裡,管他的何去何從,爺高興。強顏歡笑,硬遮尷尬,裝的自己差點抑鬱。潮流希望你是它的觀眾,你卻權當潮流是你的背景。你能堅持喜愛的才是你喜愛的,你堅持厭棄的才是你真的厭棄的,所有的前提都是背景的清晰和諧。

據說現在的名人都很尷尬,好不容易做場講演,前排觀眾都背對著自己,拿著手機自拍,為的是發個朋友圈,把你當做背景展示一下。據說,手機依賴癥裡,女人自拍,男人看自拍,已經比遊戲、信息更讓人上癮。

我們是觀眾的時候,好好的看這場戲;我們是背景的時候,我們安於自己的角色;我們是主角的時候,多想想與環境的和諧;我們還想證明存在的時候,背景最好清晰明亮充滿生機。

記得曾經亂寫一句詩,“山水有聲色,我花猶自開”,山水聲色有你,你開你的,山水自有聲色,你不開,山水也有聲色。但你太多關註你的聲色,或山水的聲色,你也就不是你,山水的聲色也沒有瞭。

想起一篇介紹電影背景樂的文章說,曾經如007、星球大戰等片子,背景樂恒定而記憶深刻,標志性的讓人癡迷和迷戀。如今諸如復聯之類的,你想得起背景樂是什麼嗎?或許,這個時代就是這樣,但真如此,也就沒有經典可言。

還是?你以為我是你的觀眾,其實你隻是我的背景?


點評:如那首卞之琳的《斷章》:你站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你。明月裝飾瞭你的窗子,你裝飾瞭別人的夢。凡事不能離開背景去評論,背景當然重要,不然就不客觀瞭。那什麼時候可以忽略或者虛化背景呢?對,就是在為瞭突出個體,或者自我激勵的時候,這些個背景自己心知肚明。所以,看別人的故事,要思考自己的人生,你是自己故事的主角,也是他人的配角,不要在自己的故事裡把自己過成他人的配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