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08-08 22:52:54
文/周墨白
這是我回憶高中的第一個人。我還會寫很多人,他們構成瞭我的高中,我的一段青春。
我想我可能永遠也不會忘記那個軍訓時臉被曬得紅紅的、留著一頭短發的姑娘。忘不掉她倒不是因為她那櫻桃小丸子般的外表,而是因為她是進校的第一名,中考與重點中學僅差一分,而我差著好幾十分。她對於當時的我來說就是一座隻能仰望的高山。
現在回想她被老師叫出隊列任命為班長的時呆呆的表情,實在是傻的可愛。可是我當時是完全不敢也不會有這樣的想法的,當時的我對她隻有無限的崇拜與仰視。畢竟學霸和學渣之間還隔著好幾個階層呢!
入學的第一天晚上,我們這些新生在操場聽著領導們在臺上喋喋不休的訓話。不知道是怎樣的巧合與緣分,張二二居然站在我的前面,不要說十六歲的我連和一個普通的女孩子講話都會臉紅,更何況對方還是高高在上遙不可及的第一名。
我想第一名和倒數生這樣安靜的站在一起,大概是一幅十分滑稽而可笑的畫面吧!
我以為我們會一直這樣井水不犯河水的站到訓話結束,但是讓我沒有想到的是,她居然轉身給瞭我一個大大的微笑,並且主動和我聊瞭起來。我以前看過一句話:“陌生的環境中,第一個主動和你打招呼的人往往會成為你最好的朋友。”也許這就是天意吧,我和她的友誼從此生根,緩緩生長。
那一晚的聊天讓我對她的印象有瞭很大的改觀。原來她不是一個高冷的學霸而是一個活脫脫的女屌絲學霸。
隻是可惜,後來她把學霸的王冠弄丟瞭,隻剩下瞭女屌絲的破草帽。
開學之始,班長、第一名等太多太多流光溢彩的頭銜紛紛被戴在她的頭上。也許這些虛名和老師的吹捧讓二二誤以為自己成瞭那種不用認真聽課就可以拿第一的孩子,那種神的孩子。於是二二開始松懈,開始上課講話傳紙條,一如那些後進生。
高中第一次月考學校按照進校成績分瞭考場。毫無懸念的我在第五考場,她在第一考場。校領導很有意思很別出心裁的在第一考場沒有設監考老師,還美曰其名“誠信考場”。後來聽說在一群小夥伴的幫助下,二二保住瞭第一名的頭銜。不過後來學校再也沒有設過誠信考場,大概是學校也和我一樣聽說瞭吧。
於是二二又在第一名的“柯立芝繁榮”裡放縱瞭一個月。我一直很不解,為什麼在第一次月考就知道瞭自己的成績有多大水分,卻還不抓緊努力。也許,一個眩目的考試結果真的會讓人沖昏頭腦,迷失自己吧。
我可以預料到的是二二第二次月考肯定會下滑,但是讓我始料未及的是她竟然差不多滑到瞭我的位置。和我們所有人為她擔憂的一樣,父母、老師果然一個接著一個找她談話。我不知道那時那樣一個小小的女孩子是如何承擔住瞭這樣大的壓力和失落。即便是她做錯瞭很多,但是這樣轟炸式的約談是不是也太殘忍瞭點?不過好在二二的樂觀堅強救瞭她。後來我們在成績下滑被老師約談時,常常提起這件事,我們總是開著玩笑打趣說:“看看人傢張二二,當年退瞭一百多名不也沒事麼,你這算啥。”張二二自己也開玩笑說:“看看我當年,你這算個啥?”說完我們總是一起放肆的大笑,二二也和我們一起笑,明朗而又清澈。
如果有一天,有人告訴你:“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請你不要猶豫的沖上去就給他兩個響亮的耳光。在我看來,“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這樣的混帳話無疑是給那些終日誦經,一生行善的沙彌們一個大大的耳刮子,就像那些喊著:“最後兩百天我要從三本沖進北大”的無知狂徒給瞭那些苦讀數載的好孩子一個大大的耳光。犯瞭錯,悔改就完全稀釋以前的錯誤可能嗎?釘進木板的釘子拔出來就完全撫平木板的傷疤可能嗎?
二二用自己的教訓告訴我:“不可能!”
很多大學生調侃說:“一節高數不聽就意味著你這學期的高數都不用聽瞭。”二二由於掉瞭兩個月的課程,理科課程是無論如何也補不上來瞭,最後隻好和我一樣學瞭文。怎奈她的文綜也落下的太多,排名依舊落在很後面、很後面。
好在也許是那次巨大受挫帶給她的巨大痛苦激勵瞭她,我似乎再也沒有看到她放松過自己。高二到高三,寒來酷往,勤奮刻苦,始終如一。
念念不忘,必有回響。上帝不會虧待努力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