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的釵頭鳳,誰的生死兩茫茫

2017-02-14 14:00:20

文/Moosing

《釵頭鳳》——陸遊
紅酥手,黃藤酒,滿城春色宮墻柳。東風惡,歡情薄,一懷愁緒,幾年離索。錯!錯!錯!
春如舊,人空瘦,淚痕紅邑鮫綃透。桃花落,閑池閣,山盟雖在,錦書難托。莫!莫!莫!

《釵頭鳳》——唐婉
世情薄,人情惡,雨送黃昏花易落。曉風幹,淚痕殘,欲箋心事,獨語斜闌。難!難!難!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聲寒,夜闌珊,怕人詢問,咽淚裝歡。瞞,瞞,瞞!

釵頭鳳一曲,遺恨千古。你是否也曾為人寫詩?或終究是,人成各,今非昨?如遇某人,大約執手偕老最圓滿。但若,此心赤誠,此人至臻,於我已是歡喜。——題記

學生時代極愛才子佳人,又最是愛憎鮮明。一首傷心詩可生愛,一闕多情詞也可陡然間餘惡。陸遊與唐婉,兩篇釵頭鳳賺盡後世感傷淚。“人間萬事消磨盡,隻有清香似舊時”,陸放翁再遊沈園,已是和唐婉天人相隔多年後。

後來年長,讀到納蘭性德的《浣溪沙》:“賭書消得潑茶香,當時隻道是尋常”。易安居士李清照曾在《金石錄》後序中記載早年與夫趙明誠賭書雅趣,納蘭性德借此抒懷。時移世易、物是人非,自古以來都是悲涼事。

最早被打動的,是教科書上蘇軾寫給發妻王弗的《江城子》“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那時候才讀到《項脊軒志》的“庭有枇杷樹,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蓋矣。”唏噓不已。還未見過所夢即所思這樣的寫法,就輕易被“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扼住瞭心臟。不可自抑地崇拜這一個“千古癡情人”。

後來選修課上讀到瞭他寫給第三任妻子朝雲的許多詞,也還是就迷上瞭那句“墻裡秋千墻外道,墻外行人,墻裡佳人笑。笑漸不聞聲漸悄,多情卻被無情惱。”曾費解,既能為王弗寫出“十年生死兩茫茫”這樣的大淒清大哀婉,又如何還能再娶王潤之,又鐘情王朝雲。

小時候聽過一句話“來自心靈的東西,才最易打動人心。”我信那些感人肺腑的詩句字字真心,句句含瞭血淚。

再後來讀林徽因的“你是人間的四月天”,敬畏金嶽霖為她終身未娶,也把徐志摩對之的感情視為傳奇,可其中又牽扯著陸小曼,那個我一直都十分欣賞的奇女子。偶然讀到金嶽霖有個同居好友Taylor;讀到徐志摩前妻張幼儀,也不由自主心生仰慕。那些紙上的風采畢竟不如身心的熨帖。人說,他們關系混亂。但,那又怎樣?

我曾惱蘇軾續弦,憐李清照再嫁,但也極輕易就因林洙的出現,替梁思成的晚年感到欣慰。

山盟海誓是不牢靠的,若蓋棺方可定論,你卻等不起。

一份真摯的感情,應該是純粹的。你來時,它在;你走瞭,它不會綁架你的餘生。

其實,許多事許多心情,當時是真的,足矣啊。

很多人仰望,很多人悼念。由來都說陸遊情深,我卻好奇唐婉那闕《釵頭鳳》是怎樣的“瞞”。林夕為陳柏宇填過一首“你瞞我瞞”,大約也是這樣吧。“如除我以外在你心,還多出一個人,你瞞住我,我亦瞞住你。太合襯。”

風流才子,多情騷客,自來如是。發乎情、止乎禮,所謂真性情,當是如此吧。

點評:真愛是什麼樣的,唯有身在情感中人最清楚,旁人看到的都隻是自己認為的。每個人的心中對愛都有自己的標準,是不是真的,其實自己最清楚。對別人的愛進行某些評價,其實是在說自己對愛的理解。我們來看看若水是怎麼寫蘇軾與三個妻子的愛情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