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向成年人

2016-08-13 17:42:55

墨跡白投稿。

最近常有跑步,難免在汗水之餘想起一種生物,他學富五車才高八鬥,基本特征是看破紅塵俗世,卻依然在這紅塵裡摸爬滾打披荊斬棘,人世間的世態炎涼,辦公司的爾虞我詐,現實社會的洪水猛獸,大多光怪陸離都從他們的口裡得知,他們通曉人情世、處事八面玲瓏…..我們一般稱之為成年人。

並不是說成年人不好,也沒想要妖魔化他們,不過的的確確有一些惡心的成年人,主要扮演的角色是信號放大器,把本已殘酷的社會放大得更加的不堪,還兼具二極管特性,單向流通,拒絕美好和相信。以此自證,他當年也是折戟沉沙,爬過千山萬水才走到今天,多麼牛逼啊。還往往告訴你應該怎樣怎樣,不應該怎樣怎樣,朗朗上口的是“你真幼稚”,誇誇其談的是“我當年也是這樣過來的”。應該的不應該的能的不能的,我們稱之為成年人的社會法則。

辭職那陣子,和一二逼有些矛盾,表現過於明顯,某領導找我談話,說瞭很多成年人的做法,歸納起來就是兩點:一是我為人比較好,職場的那一套我還沒有用,言下之意,無非,你丫好好幹,不然會動用成年人的做法;二是辭職你就能避免遇到這樣的人嗎,不能!你隻能去適應,約束自己,戴上面具。在聽瞭他一陣巴拉巴拉,我也附合的點點頭,結束時他拍拍我肩膀說瞭唯一一句中肯的話:你還是太內向。如我這樣溫良恭謙啊,也就隻能做到扭頭吐口唾沫轉身罵句傻逼。

有時候,被某些人贊嘆你成長瞭都會一陣雞皮疙瘩,而誰又能知道我指不定啥時候變成自己所鄙視的人呢,有時候倒不如別人一句“你還是太幼稚”來的美好,因為在我這裡它是褒義的,就像是帶有三十七度二的體溫。

不禁想問:每天計算得失,每一件事必須要有目的功利性,計較柴米油鹽醬醋雞毛蒜皮,什麼都算的好好的,這樣就是人生嗎;酒桌上逢場作戲說些心口不一的話,對誰都面帶微笑,卑顏屈膝,忙忙碌碌卻又不知道為瞭什麼,這樣就是人生嗎;可以為枯燥乏味找一萬個理由,卻不敢給追隨我心找一個正當的借口,最後變得麻木不仁,這就是人生嗎;工作認認真真,生活多些天真,孝敬父母,心存善意,堂堂正正的,踏踏實實的,最後還是沒有變得有錢,這樣就是人生嗎?我得回答:是。 活不出偉大,請不要活得那麼渺小和卑微。

附:心墻

文/劉墉

小時候,我傢四周是一片空曠的田野,我常站在田埂上對別的小朋友說:“田間的那棟房子就是我傢,這塊田則是我傢的院子,你們隨時都可以到我傢來玩。”

七歲的時候,我搬進城市,院子四周種瞭些七裡香當作圍墻,我常跟鄰居的孩子在墻間穿梭,我說:“我這的這道墻,處處都有門,隨便你們進去。”

十歲的時候,傢裡把樹墻除去,改建一堵磚墻,墻不高,所以鄰居小朋友常站在墻外的垃圾箱上和我聊天,有時他們的球不小心掉進來,就自己爬墻過來撿。

十二歲的時候,母親把墻加高瞭,並在頂端砌上尖尖的碎玻璃,她說:“現在人心壞瞭,總要防著些。”但我覺得自從墻加高之後,院子裡的陽光變少,感覺也小多瞭。

二十六歲的時候,我們搬進一棟公寓,除瞭窄窄的一個陽臺,根本沒有院子。我們在門上裝瞭貓眼,有人來訪,總先看看是誰才開門。

二十九歲的時候,我搬到瞭紐約,住進一棟大樓的套房,連陽臺也沒瞭,朋友來,我非得在電話裡問清是誰,才敢按鈕請他進來。

三十年來,由沒有墻的大院子,到沒有院子隻有墻,這不僅是住的改換,也是心靈的變化。

幼兒時,我的心是打開的,純真地歡迎每個人進入我的心房。

兒童時,我的心是半開的,要進來的人隨時可以進來,我從不加阻擋。

少年時,我的心外築起高高的墻,但是在墻裡仍有我可愛的院子,雖然陽光少些,我依然可以在其中玩耍。

青年時,我心裡的小院子也被剝奪瞭,而不得不從“小洞”看每位來訪的人。

現在,我到達一個世界上最熱、最繁華、也最進步的城市,我的心卻像放在一個小小密封的盒子裡,雖然別人奪不走,我卻也見不到和煦的陽光,吸不到新鮮的空氣瞭。

我多麼希望能再回到兒時的那片田園,讓千頃的稻浪,作我的心墻;讓人們在我的心墻裡收割,把我的心墻當作他們的食糖。

我多麼希望再擁有兒時的天空,那是一個又寬又大的天空,不為濃煙所遮翳,不被高樓所侵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