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08-09 21:57:49
頤和園在北京城的西北角,下午我和儲小雨一起去瞭。我們晃晃悠悠穿過挺空曠的荒園,才到瞭最北邊的那一片遺址,那幅圖片可大大有名瞭,我之前在歷史書等各種書上、電視上、影像資料上,不知看過多少遍瞭,現在它就矗立在我眼前時,我竟有點無動於衷瞭,也沒顯出蒼涼,來這裡的遊客與別處的也沒有什麼不同。我和儲小雨在遺址前合影瞭,一天下來,我們隻在那裡有一張合影,因為我們不是情侶,隻是好朋友,不宜太多合影,但是在那著名的遺址前,就管不瞭那麼多瞭。可能真的是女大十八變,儲小雨是越長大越好看,略微有些胖,但正如上午在故宮裡看到的牡丹那樣溫潤。她高中學的文科,我對文史也較感興趣,一路上我們自然少不瞭說說叨叨古今的事,她略有點憤青,偶爾會蹦躂一些憤恨的話,都怪怎樣怎樣,不然歷史也不致如此,如果那樣,現在還是盛世——不過最後她總能一笑而過,沒太過執著於此。
遺址附近有一座迷宮,比人要稍微高一些的墻隔開瞭彎彎繞繞的路,最中央是一座亭子。聽儲小雨說,那是以前皇帝帶著宮裡太監、宮女們玩耍的地方,眾多太監宮女一起從四面的四個入口分別進去,看誰先穿過迷宮,走到中間的亭子上去,皇帝就會有賞。我們也正好有興走一走,我們從不同的方向進去,迷宮裡確實繞繞彎彎,不能從上面俯視,所以看不到捷徑,隻能一次次地試錯。一開始是她領先瞭,比我更接近中間,後來卻是我先走通,到達瞭中間的亭子。她看到我先到瞭,就笑笑說她累瞭。後來我在上面指點她,她也走進來瞭。
當時當地的我們沒有引申開去聊一聊迷宮的比喻,如果聊瞭,那一定是這樣的:我們的人生也是一座迷宮,我們隻能努力快速地前行,碰壁後或發現此路不通後,我們再反轉,再繼續往前走,我們能抬頭看到中央的亭子,我們能看到前方一段距離內的路,更遠的路我們就看不到瞭,所以我們隻得邊走邊看;或許很好笑吧,但這就是人生。我們在迷宮中央的亭子裡略坐瞭坐,那時日已偏西瞭。
從北向南走的路上,我們聊到喜歡的歌,她拿手機放瞭那首我們都喜歡的《蜀繡》,還說:“我在ktv裡都是先唱一首陳奕迅的《好久不見》,然後就不唱歌瞭,坐下吃東西。”她當時如此說,我沒有在意。
後來當我們走進北大燕園時,太陽已落山瞭。北大,或許是每個中國學子心中的聖地吧,尤其是愛好人文的,這裡就無異於金庸小說迷們心中的桃花島瞭。我們穿行在夜幕下,走進瞭桃花島。抬頭瞻仰瞭博雅塔後,環繞未名湖,在湖中有隻船,上面聚集瞭好些學生在那裡談論著什麼,我們停下來聽瞭聽,原以為是談論多麼高深的知識與情懷呢,卻是有個女生在給大傢說她與一個男生第一次相識的情形。我們就沒有繼續聽,匆匆走瞭。
路過北大的南門,我說我一定要找到一座報刊亭,買一期《讀者》,在我心裡北大報刊亭裡的雜志都與眾不同似的。後來我們找到瞭一座,買瞭《讀者》,她還推薦我買瞭一套北大的明信片。那時已很晚,我們才各自回去瞭。
第三天,也就是周日下午,在798創業園裡,我們逛瞭一圈之後,坐下來休息。那是可口可樂的涼亭,也有桌子,我就掏出隨身帶著的三張紙,在其中一張上面寫字。因為之前走過一個叫做“熊貓慢遞——寫給未來的信”的郵筒,於是我就給七年後的自己寫瞭一封信,寫完後沒有投進那隻郵筒,而是折起來交給儲小雨,並在紙面寫上“七年後給逸,儲小雨不許偷看”(逸是我的名)。其實七年也挺快的,那時我已過瞭三十周歲瞭吧。她也答應幫我保存,我記不得當時有沒有叫她也寫一封信保存在我這裡,總之我這裡沒有她的信。所以,她那裡至今還有我的一個東西,是她幫我保存的一封信。
另外還有兩張紙,在第四天(周一)被我用瞭,一張在北京圖書館做摘錄,一張又回到未名湖畔寫詩;我自己都有點被自己梗到瞭——好文藝的三張紙。
大姑以及傢裡人是想撮合我和儲小雨的,我們從小就認識,而且兩人關系都很好,在北京時,她也一路不辭辛勞地陪同我。可是我一直沒有主動,我們也沒有走到那一步——“很要好的男女朋友,就一定要談婚論嫁嗎?”我把這個概括為“三不吃”中的“一不吃”:兔子不吃窩邊草;另外的“兩不吃”是:老牛不吃嫩草,好馬不吃回頭草。
第三個要見的人是徐小輝,這名字也是我給他起的。徐小輝是在北京做工程,這個周末有事,在周日晚他才有時間來找我瞭,我和在北京的三個親友一起吃飯。我與他一個大學,不同專業,開始時是同一個學院。第一次認識他是在大一軍訓的時候,那時正是高考後不久,由於我一直沒弄懂“平行志願”是什麼意思,他卻懂,於是他就耐心地給我解釋,我也不記得我當時聽沒聽懂,反正後來還是沒懂;不過,以後我向別人說起怎麼認識他時,都會說:“當時他給我解釋什麼叫平行志願。”如果他在場,我還會加一句:“哦,我又忘瞭,你再給我解釋一遍呢。”高考已過去七年瞭,可我還是沒有搞懂平行志願到底是什麼意思,不過沒關系,我知道有一個人懂,徐小輝懂,他會耐心地一遍又一遍地給我解釋:“其實很簡單,平行志願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