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08-13 17:07:22
文/青春有聲
理工科出身的魯迅、王小波、蔡智恒、張悅然等人都曾在文壇有所建樹,有的甚至是可以名垂千古的文壇巨擘;著名作傢林語堂曾經花掉自己所有積蓄研制出瞭漢字打印機。清華大學電子工程系雷達專業的高曉松靠文藝吃飯,而曲藝界的脫口秀大師羅永浩卻做起瞭錘子手機。
羅永浩牛逼哄哄地說:“我一個人站在科技和人文的十字路口,隻看到老喬的墓碑孤零零地立在那裡。”老羅覺得,喬佈斯的稀缺性在於他骨子裡是一個文青,但奇跡般地有興趣和能力去運營一個企業。這兩種品質發生在同一個人身上的概率,應該比一個人被雷劈中三次的概率高不瞭多少。老羅的老冤傢方舟子曾經這樣看待人文與科技的關系:沒有科學的人文是盲目的,沒有人文的科學是跛腳的。看來,就算冤傢,在大是大非上也是清醒的。
當然,我所認識的理工牛逼男與文藝裝逼男這兩類物種是非常少的,大部分都是理不能做東西文不能寫東西的普通男。而在這兩類稀缺的物種當中,又極符合方舟子所言的盲目男與跛腳男:理工男善於堆砌專業術語,在我面前經常拿出和朝鮮戰爭中范弗裡特彈藥量一樣龐大的詞匯把我砸暈。古龍說過:因為不懂,所以恐懼。我懼怕發光二極管P型半導體晶片反向電壓紫外紅外等一系列神秘得仿佛南美洲陰暗潮濕灌木叢一樣的詞匯如同相聲中的貫口一樣向我愚蠢的耳朵襲來。這讓我想起老羅講的一個故事:在學校辦公室裡,有兩個炒股的老師,隻要辦公室裡有三個人或者三個人以上,他倆就不說人話全是別人聽不懂的專業術語,等辦公室就他倆人以後聊起股票來就全是別人能聽得懂的人話。
以我有限的科學學習歷程來看,專業術語幾乎全是專傢學者們故意發明出來唬人,把膽小者拒在千裡之外的伎倆。而且不管看什麼專業的技術書籍,裡面都有大量篇幅是在定義一大串念起來蹩腳語句似通非通的名詞定義,這些名詞定義唯一的用處就是在考試的時候被大比分地考到,等到考完讓人全部忘記。我偶爾在技術書裡找到有文藝氣息的妙句,就像春天的人在整理冬天穿的衣服時,忽然在口袋裡發現瞭百元大鈔,雖是分內的東西,卻有一種意外的喜悅。在這一點上著名經濟學傢郎咸平教授跟我持類似觀點,他把國內那些滿口專業術語把老百姓忽悠得雲裡霧裡的經濟學傢稱為“寵物經濟學傢”,並身體力行地做著口碑極好的老百姓能聽得懂的財經節目《財經郎眼》。
我自認為是個邏輯思維能力健全的人,任何有傳銷色彩、賣保險、推銷各種套餐服務的工作人員都無法說動我去花錢買他的產品接受他的有償服務,任憑他口幹舌燥,我都聽不懂。剛開始以為是自己的智商有問題,後來經過實踐和總結發現不是,而是他們講瞭一通狗屁不通的數據理論,我當然無法按照他們的思路梳理清楚。如果不是有這種清晰的邏輯思維能力,我早就被網絡上的大小公知洗腦瞭。
當然,成為理工男牛逼是牛逼,但極其無趣。他們無法想象馬龍白蘭度這樣的花叢聖手泡妞從來不需超過24小時。不要給我舉郭靖的例子來說明泡妞不需要文藝范兒,金庸自己搞不定女明星夏夢就杜撰出一根木頭來意淫休想騙過我的火眼金睛。
一個理工男在被問到經史子集時常常會理直氣壯地說自己是理科生,使得無知不再是一件比當街撒尿更丟人的事情。在這種重理輕文的大環境下,中國這些年來槍斃瞭不學數理化的風氣,同時也打開瞭無詩詞無音樂無電影的棺材,使大部分青年人變得無趣刻板加無聊。我經常見一群知識爆棚的理工男輪流拍著一個面紅耳赤文藝青年的肩膀,循循善誘地傳道授業解惑,仿佛某種神秘的蠱術,讓大部分人趨之若鶩地重理輕文。
當然,說到中國的文藝,就更不爭氣瞭。除瞭個別能拿得出手的崔健、莫言、《西遊記之降魔篇》,大部門都是口水歌、郭敬明、爛片。本來趙長天老師剛剛去世,我不該多說,但還是稍表我的微詞:新概念的第一屆和第二屆本來是非常好的,期間還出瞭韓寒這種怪才。可是從第三屆開始,全都變成瞭郭敬明體,《萌芽》更是變本加厲。廣大80後文藝青年們就是在這種文字環境中迅速勃.起,以s.j般的速度學會瞭哀愁,他們雖然沒死爹媽、沒被驢踢、沒挨餓沒墮胎,但死活就是要痛苦、要頹廢、要憂鬱、要傷感,我覺得把他們空降到毛裡求斯去受罪都拯救不瞭他們理性像貞操一樣稀少、感動像性欲一樣充沛的內心:一望眼就是“剎那芳華”,一抬手就是“蒼涼指尖”,一張嘴就是“含笑飲砒霜”,一露臉就是“容顏飛電,時景飄風”,一提人物就“她亦是個薄涼的女子”,一提背景就“明晃晃的仲夏,高大的香樟”,一提感觸就“窺探到一絲吊詭的幽謐光影”……我夠瞭,打開電腦看看日志全是這些,關上電腦翻翻雜志又全是這些,肯定是這些半夜不睡瞎哀愁的文青把性欲轉化為文藝生產力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