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到的間隔年

2016-08-13 17:54:04

peacer1#sina.cn推薦的文章。讓我們繼續關註小楊的單車騎行,為小楊加油,旅行過後將是一種蛻變!

遲到的間隔年

作者:吳蘇媚

2007年8月我在西藏阿裡岡仁波齊雪山認識孫東純時,他正在走他的間隔年。上海獨立出版人陳懇後來出版瞭孫東純寫的《遲到的間隔年》一書,間隔年這個概念最終在國內廣為人知。

間隔年(Gap Year)是西方國傢的青年在畢業以後、工作之前所做的一次長期旅行,以使年輕人在步入社會前體驗不同社會環境的生活方式。期間,學生離開自己的國傢旅行,也適當做一些志願者工作,培養積極的人生態度,學習生存技能,增進自我瞭解,從而找到自己真正想要的工作,更好地融入社會。

那年9月我回到拉薩,在東措青年旅館再度邂逅孫東純,也因此認識瞭一幫以庫玉瑪為大本營的拉漂,亞瞳是其中最特別的一個。其餘人的面孔已都模糊,而我和亞瞳的友誼卻持續至今、歷久彌新。從2007年開始,我們分別旅居在不同的國傢,甚至2009年聖誕節前,還在加德滿都的夜街上偶然遇到,去年,我們從不同的方向前往埃及達巴哈,亞瞳挎著我的肩膀說:“一逛就逛瞭五年,真是不承認自己不是嬉皮也不行瞭。”

像我和亞瞳這樣忘瞭時間,一不小心就把間隔年反復走上兩三回的嬉皮式旅行者,在現實生活中實屬罕見,我是承蒙瞭一份自由職業的福,而她則是一流的具有傳奇色彩的旅行者,國內背包客如果要做一個段位排名,她怎麼著也要排到前三名。孫東純比我們都要正常一點,間隔年收尾後,與沙彌香定居日本,退隱江湖。

有時候我想想,像孫東純這樣收梢收得近似於童話般完美的間隔年,也會給後來者帶來一些心裡暗示——認為自己如果間隔年一趟,也能找到心靈伴侶,人生翻天覆地大變樣。這不是真的,你不能帶著既定的期望值走向世界,你要做的,就是勇敢地打開自己的心,自己的眼睛,等待生活向你展示畫卷。每個人的畫卷都不一樣。充滿萬千可能未知性的世界,才是最精彩的。

在國外旅行這些年,我先後也遇上瞭好幾個正在走間隔年的中國背包客,他們幾乎都看過或聽說過《遲到的間隔年》一書。中國走間隔年的人,與歐美或日韓年輕人有所區別,很多走在路上的人,都和孫東純一樣,執行的是遲到的間隔年,以女性居多,準確地說,大多數是資深剩女,年齡在二十八歲以上,有一些積蓄,一定的能力,英語口語尚可——其實隻要撐過最開始的半個月,英語口語這個本領就自然而然地浮現瞭。

當然,路上也有遇到學生,比如我在伊朗德黑蘭遇到的廣東某大學的楊春,她和男朋友一起騎行川藏線,抵達拉薩後,男朋友回學校讀書去瞭,她則繼續前往尼泊爾、印度,一路走至中東,資金來源稍稍有些氣短,是托瞭父母開明的福,撥款三萬塊。似乎在中國,沒有經濟能力的學生想要間隔年,如果傢長反對,就一定走不成瞭。不像很多日本年輕人,隻要自己心存夢想,願意吃苦,狠狠打上幾個月工,就能攢夠旅費,瀟灑成行。我在耶路撒冷遇到的日本早稻田大學的馬利洛就是在餐館打工攢錢旅行的。

當我在網上和人討論間隔年的可能性時,很多人都會這樣說——國內打工隻夠吃飯用的,根本攢不下來錢;現在都是獨生子女,傢長不同意自己出去冒險;英語真的不行;簽證好麻煩;社會競爭激烈,同學們都找工作,你一趟間隔年回來,就跟不上節奏.....

以上各種理由,都沒有反駁的必要。因為這些都是事實,當你把事實當成障礙的時候,它就一定是你無法跨越的障礙,障礙是永遠找不完的,夠你找上一輩子的,即使解決一個,還會再生一雙。跨越障礙的辦法隻有一條,就是內心有足夠的驅動力,像日本背包客石田裕輔所說的“不去會死。”有這樣的決心,所有的障礙就消失不見瞭。

中國也有很厲害的背包客,比如鼎鼎大名的“杭州的雪莉”,她有“血拼簽證”之美稱。有一回她和我說起夢想,說想要做一個網站,鼓勵更多的年輕人出去看世界,她說自己在非常小的時候去瞭孟加拉,從此就苦背英語單詞,改變瞭人生軌跡,從一個理科生變成瞭專業翻譯——-旅行是會改變你生活的,隻是你不要先去期待,要讓改變慢慢降臨到你的心田。

現在雪莉過著許多人夢想中的生活,不再受拘於一份工作,而是滿世界的跑,選擇自己想要去的國傢做短期翻譯。雪莉見多識廣、博聞廣記,精通於中東、非洲、高加索等地紛繁復雜的簽證信息和口岸信息,可謂是不折不扣的簽證達人。她的觀點是,中國人出去旅行,吃住行這些信息不交流也可以,但簽證政策卻是一定要分享的。她走過四十多個國傢,每至一處都穿行於各個大使館之間,記下諸如“開羅可以簽土耳其”,“格魯吉亞可以陸路落地簽”這些精簡有效的簽證信息。雪莉在很多大使館領事館吃過不少閉門羹,受瞭很多委屈,她說瞭一句讓我非常感動的話,“這樣就能為將來的年輕人鋪好簽證的路,他們旅行起來可以少走一些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