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學習經歷》——楊振寧

2016-08-15 22:02:20


楊教授提到瞭泰勒(Teller)教授喜歡與人交流,哪怕是自己不成熟的想法,也常常與人討論。哪怕別人在其中發現破綻,說得不太好聽,泰勒也不會不高興,心態豁達。
這點讓我聯想起陶哲軒教授,他的wordpress博客也經常會放上自己不成熟的想法,這在整個研究界都是很少見的。誰願意自己的好點子被別人搶先發表呢?
楊 教授在這裡提到瞭中國古代的話:“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是知也。”其實說的就是要明確自己已知和未知的,清晰定位。但是泰勒其實並不這麼認為,因為 很多東西是在不太懂的情況下慢慢發酵,這是一種滲透性的學習方法。這種狀態剛好處於“知”與“不知”之間,其實也算“不知”。這種狀態不能簡單地一刀切。 我想任何現在會熟練操作計算機的人應該有深刻感觸吧。

二、註重新現象,新方法。少註重書本上的知識

如果我講座筆記沒錯的話,芝加哥大學在1948-1950年間的PhD,最後有四位得到瞭諾貝爾獎。這可不是件簡單的事情。當時楊教授說每周一次colloquium,幾次seminars,氛圍非常活躍。當時很多人醉心於物理學中的“四大力學”,忽視其他的小問題,楊教授說,四大力學如同物理學的骨骼,但是僅有骨骼,物理學是死的,還需要血和肉,這樣,有血有肉有骨骼的物理學才是一個活的系統。所以要註重新現象與新方法。見木不見林自然不好,見林忽視木也是不對的。

三、自己找題目

楊教授還是挺會找自己方向的。實驗水平不夠,二十個月實驗生活直接宣告這個方向走不通。於是自己找理論題目。三個題目,每個都研究瞭好幾個月,都是想法似 有道理,但越算越復雜,隻好放棄Ising Model,Bethe’s workd,Gauge Invariance,不過幸運的是,終於算是從這裡面找到理論研究的方向(核反應中的角分佈),將其他領域的一個知識搬過來為本領域所用,在當時是創新 (我個人並不懂其中的具體情況)。可創新與突破並未讓他自信。因為一直想從實驗中尋找突破,現在卻在理論中尋找到瞭突破,多少有點心不甘。導師一番話和事 後的思考最終讓他卸下心裡的疙瘩,最終用一篇短短的理論突破,漂亮簡單對稱的公式,拿到瞭自己的博士頭銜。

這是不是從絕望中尋找到瞭希望呢?呵呵,不要鉆死角,這點很重要,不過前提是你要付出瞭足夠多的努力來證明對你來說,那些領域真的是死角。

四、興趣 –> 準備 –> 結果

五、有好想法,不輕易放棄

在普林斯頓高等研究院(IAS)中,有位教授和楊教授談起瞭剛才的Ising Model有瞭新的進展。就在短短乘搭巴士的十幾分鐘時間,他迅速瞭解瞭Ising Model的進展,並把之前的碎片全部串瞭起來。接著經過6個月的嘗試,花瞭也許這輩子最長的時間,得到瞭有一個突破的成果。

這裡的關鍵在於,第三大點裡,是否付出瞭足夠多的努力來證明那些領域是死角。既然付出瞭努力,才有可能在短短的十幾分鐘內將新進展瞭解並找到突破點。之前的放棄是一種暫時的擱置,這是不鉆牛角尖的良好習慣;同時之前的努力也是一種準備,這是從興趣出發獲得成果的必經之路。

六、要解決基本問題

這點我覺得楊教授估計沒說好,我認為也許應該是“要重視基本問題”。否則和上面第一點的第二小點有沖突。

重視的意思是說,不要人雲亦雲,也不要怕麻煩。之前都覺得宇稱守恒是定理,也有質疑的,可是實驗做起來超級復雜,很多人就這麼放棄瞭。還有人覺得,就算做 瞭實驗,搞不好還是證明宇稱守恒是正確的,那就更是懶得去費心瞭。這點,李政道教授和楊教授不走尋常路,最終因發現“宇稱不守恒理論”而同獲頒諾貝爾物理 學獎。

之後,楊振寧教授離開瞭普林斯頓的IAS,雖然IAS是一個很好的象牙塔,而且在IAS的那17年時間,是楊振寧教授學術成果最豐 碩的時期。翁帆當時都覺得他怎麼可能舍得離開這麼好的一個地方。但是他覺得“The ivory tower is not the world …”。

最後楊教授引用瞭英國著名詩人佈萊克 (William Blake, 1757-1827) 的詩,《無辜者的預言》(Auguries of Innocence) 的前四句:

To see a world in a grain of sand,
And a heaven in a wild flower,
Hold infinity in the palm of your hand,
And eternity in an hour.

著名的陳之藩教授(《劍河倒影》的作者,電機學領域的權威)將其翻譯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