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08-18 23:00:54
●貝塞克維奇(Abram S.Besicovich,1891-1970年)是具有非凡創造力的幾何分析學傢,生於俄羅斯,一戰時期在英國劍橋大學。他很快就學會瞭英語,但水平並 不怎麼樣。他發音不準,而且沿習俄語的習慣,在名詞前不加冠詞。有一天他正在給學生上課,班上學生在下面低聲議論教師笨拙的英語。貝塞克維奇看瞭看聽眾, 鄭重地說:“先生們,世上有5000萬人說你們所說的英語,卻有兩億俄羅斯人說我所說的英語。”課堂頓時一片肅靜。
● 德國女數學傢愛米·諾德,雖已獲得博士學位,但無開課“資格”,因為她需要另寫論文後,教授才會討論是否授予她講師資格。當時,著名數學傢希爾伯特十分欣 賞愛米的才能,他到處奔走,要求批準她為哥廷根大學的第一名女講師,但在教授會上還是出現瞭爭論。 一位教授激動地說:“怎麼能讓女人當講師呢?如果讓她當講師,以後她就要成為教授,甚至進大學評議會。難道能允許一個女人進入大學最高學術機構嗎?”另一 位教授說:“當我們的戰士從戰場回到課堂,發現自己拜倒在女人腳下讀書,會作何感想呢?” 希爾伯特站起來,堅定地批駁道:“先生們,候選人的性別絕不應成為反對她當講師的理由。大學評議會畢竟不是洗澡堂!”
●波蘭偉大的數學傢伯格曼(Stefan Bergman,1898-1977年)離開波蘭後,先後在美國佈朗大學、哈佛大學和斯坦福大學工作。他不大講課,生活支出主要靠各種課題費維持。由於很 少講課,他的外語得不到鍛煉,無論口語還是書面語都很晦澀。但伯格曼本人從不這樣認為。他說:“我會講12種語言,英語最棒。”事實上他有點口吃,無論講 什麼話別人都很難聽懂。有一次他與波蘭的另一位分析大師用母語談話,不一會對方提醒他:“還是說英語吧,也許更好些。”
1950年國際數 學大會期間,意大利一位數學傢西切拉(Sichera)偶然提起伯格曼的一篇論文可能要加上“可微性假設”,伯格曼非常有把握地說:“不,沒必要,你沒看 懂我的論文。”說著拉著對方在黑板上比劃起來,同事們耐心地等著。過瞭一會西切拉覺得還是需要可微性假設。伯格曼反而更加堅定起來,一定要認真解釋一下。 同事們插話:“好瞭,別去想它,我們要進午餐瞭。”伯格曼大聲嚷瞭起來:“不可微—不吃飯。”(No differentiability, no lunch)最終西切拉留下來聽他一步一步論證完。
還有一次伯格曼去西海岸參加一個學術會議,他的一個研究生正好要到那裡旅行結婚,他們恰好 乘同一輛長途汽車。這位學生知道他的毛病,事先商量好,在車上不談數學問題。伯格曼滿口答應。伯格曼坐在最後一排,這對要去度蜜月的年輕夫婦恰巧坐在他前 一排靠窗的位置。10分鐘過後,伯格曼腦子裡突然有瞭靈感,不自覺地湊上前去,斜靠著學生的座位,開始討論起數學。再過一會,那位新娘不得不挪到後排座 位,伯格曼則緊挨著他的學生坐下來。一路上他們興高采烈地談論著數學。幸好,這對夫婦婚姻美滿,有一個兒子,還成瞭著名數學傢。
● 哥德爾(Kurt Godel,1906-1978年)的舉止以“新穎”和“古怪”著稱,愛因斯坦是他要好的朋友,他們當時都在普林斯頓。他們經常在一起吃飯,聊著非數學話 題,常常是政治方面的。麥克阿瑟將軍從朝鮮戰場回來後,在麥迪遜大街舉行隆重的慶祝遊行。第二天哥德爾吃飯時煞有介事地對愛因斯坦說,《紐約時報》封面上 的人物不是麥克阿瑟,而是一個騙子。證據是什麼呢?哥德爾拿出麥克阿瑟以前的一張照片,又拿瞭一把尺子。他比較瞭兩張照片中鼻子長度在臉上所占的比例。結 果的確不同:證畢。
哥德爾一生花瞭很大精力想搞清楚連續統假設(CH)是否獨立於選擇公理(AC)。在60年代早期,一個初出茅廬的年輕 數學傢柯恩(Paul J.Cohen),與斯坦福大學的同事們聊天時揚言:他也許可以通過解決某個希爾伯特(Hilbert)問題或者證明CH獨立於AC而一舉成名。實話說, 柯恩當時隻是傅裡葉分析方面的行傢,對於邏輯和遞歸函數,他隻擺弄過不長時間。柯恩果然去專攻邏輯瞭,大約用瞭一年的時間,真的證明瞭CH與AC獨立。這 項成果被認為是20世紀最偉大的智力成就之一,他因此獲得菲爾茲獎(Fieids Medal,比自然科學界的諾貝爾獎還難獲得)。柯恩的技術是“力迫”(forcing)法,現已成為現代邏輯的一種重要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