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02-16 11:00:28
此刻老王躺在醫院,並告訴所有親友,是杜小霞在雞湯裡下毒,杜小霞想害死他改嫁!
杜小霞坐在床邊哭哭啼啼,抱怨自己多委屈,平日很少有時間做飯,就想著周末給老王燉雞補身體。但她不可能下毒啊,湯她自己也喝瞭。
老王說,一定是你從廚房端出來的第一碗,你在碗裡下藥!
親友們在一旁出主意,最終決定在醫院做全面檢查,看老王是否真的中毒。
很快醫院結果顯示,老王消化系統衰弱,並伴隨頸椎壓迫神經,導致他又拉又吐。
體內沒有外用毒素,杜小霞無罪,老王被一幫人連帶杜小霞自己輪番指責,他為先前講的胡話感到愧疚不已,雖然嘴上沒說話,但心裡卻在想:自己可真不能老糊塗瞭。
在後來的一段時間裡,日子過的平淡連老王都認為反常。唯一能被稱為一件大事的,便是兒子王雲貴終於通過當地銀行筆試。自從兒子開始備考,老王整個人都變得神經質。他聽到外界有很多風聲在傳:進銀行呀,基本都靠關系,銀行考試那都不管用瞭!
接下來臨面試,老王動用瞭這一生所有能找著的關系,求爹爹告奶奶似的挨傢挨戶找人幫忙。其實他又根本無需這樣做,杜小霞的姐夫是某銀行二把手,平日裡官架子大到不行,老王不想放低身子下話,因為他知道這一切杜小霞能搞定。
面試結束後等通知,老王在傢裡如坐針氈,接到通知電話那天,老王在外面吃酒席,他一會表情凝重,對方告訴他此次名額已經劃撥完瞭,下次再考吧。一會又接到電話說,有機會,能進去!此刻老王像一個大腦功能性紊亂的精神病人,顧不上旁人怎麼看待,哭哭笑笑地猛喝下一大杯白酒。
面試通過,老王徹底放下心中大石。晚上喝瞭很多酒,他把醫生曾經告誡他前列腺病人不宜多喝酒的話早已拋之腦後。都說人在微醺的狀態下最真實,喝完酒以後,每個人會立馬卸掉偽裝的面具,露出從肚子裡出來那會最本真的一面。老王和每一個知道王雲貴通過面試的親朋幹杯,借著酒氣說著這些年少有的感性的話。
他說:二娃工作穩定,我就隻等著他結婚,給他帶么兒!老王腆著肚子,看著在空氣中晃動的酒杯,人聲嘈雜,他仰頭一口灌下。
晚上老王回傢躺上床,他感到身體開始變得越來越輕,每一個部位都柔軟無比,甚至有一刻他好像就要從床板上飛瞭起來。腦子裡有無數場景開始回放,他想到網上沖浪時屏幕裡出現的那些花花綠綠的場景,想到剛和杜小霞結婚那會自己走出門時的春光滿面,他還想到年輕當老師被女同學叫王老師時糯米糍一樣甜甜的聲音,真好聽。
老王突然把眼睛睜開,如一頭在草原上沉睡已久被喚醒的獅子,他撲向杜小霞,顫抖著身體抱著她,杜小霞想掙脫這個一身酒氣的男人,她從嘴裡迸發出無數感嘆詞,可老王的雙手越來越用力,他的後背發汗,兩人越扯越緊。
當他們過瞭火箭撞冰山的激烈後,老王松手,他泄氣,甚至感到一絲絕望和無助。
沒幾天,杜小霞回傢對老王說:總部有安排,讓我近期調到天水鎮分社上班。老王臉沉,前幾年好不容易把杜小霞安置在縣城,上下班步行就能過去。果真要去天水鎮,杜小霞就可能在鎮上值晚班,值晚班就意味著沒法開車回縣城,老王不願意,“什麼時候的安排,我去找人說說情,每天開車路遠還不安全!”
杜小霞說,說情沒用,公文都出瞭。不去就等著丟飯碗!這一傢人還吃不吃飯咯。她沒有違反上級命令的意思,說著便告知老王,這次調任沒想象中艱難,在鄉鎮上班有閑裡偷閑的好,在縣城整天被領導盯在眼睛裡,不能有一刻松懈。
老王見杜小霞去意已決,便硬生生把回環的話給吞瞭回去。老王表面不動聲色地任由杜小霞在傢裡收拾行李,打包生活用具,他私底下可著急在到處打聽,調任周期多長,此次過去還有哪些人,有什麼辦法能把她調回來嗎?
後來老王聽到一些瘋言瘋語,說杜小霞是為某個男人主動和領導申請去地方工作。消息還不確切,風聲也很緊俏,沒人敢站出來說:對,就是杜小霞外面有人瞭!
有時間他中午去信用社給杜小霞送飯,裡邊的女同事調侃他:老王人真勤快,我們傢小霞妹妹可是好福氣喲。說完還不忘陰陽怪氣地笑幾聲。
起先老王沒當回事,也不想理這些東西。他知道女人的嘴天生碎,妒忌心強,現在的辦公環境沒有以前好,他一個退休老頭不懂辦公室政治,能左耳進右耳出的屁話,他哪還能真聽進腦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