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08-21 11:07:11
文/風巽
如果以生和死的間隔來衡量人生的長度,未免是有誤的。
出生入死,老子說這是兩種定格的瞬間。出,就是嬰兒從胎中出來,是生;入,就是進入墳墓,是死。自然,出和入也包含瞭兩種儀式在內,正印證瞭古人的死生亦大的生死觀。我是認為,出生入死是一個過程:人,出瞭生,便是在進入死。川端康成在《花未眠》中提到過畫傢雷阿諾的生死觀:隻要有點進步,那就是進一步接近死亡,我相信我還在進步。這就是出生入死啊。
人的生是天定的起點,非你我所能決定;死,似乎也在冥冥中註定好瞭,死亦命也。狹義上的人生應該就是在這始終點間奔跑的過程。即使路途有限,無數的人還是沉醉瞭沿途的風景中,並不會擔心到站的時間。更有一部分人,揣著積極的心態去追尋美妙之物,傳之後世,使後人得以飽食生命的光彩,他們是提早看到瞭終點的人。
但沒有人能夠突破生死的限度,莊子似乎做到瞭,但又似乎沒有做到。他對生命的解讀陷入瞭“齊彭殤,一死生”的虛妄中。生命成瞭方生方死之物,可有可無的東西。仿佛成瞭沒有限度的虛幻縹緲,令人追尋不得。
村上春樹說:“死並非生的對立面,而是作為生的一部分永存。”這句話令我很感動,不僅僅是他所表達出的嶄新的生死觀,還因為這句話是出於一個日本作傢之口,在一個物哀情緒嚴重,易於感傷的國度裡,能夠如此豁達地看透生死的限度是多麼可貴啊!
如他所言,死是包含在生中的,是生的延續。故而有人說死是永生之門。
但這並不同於古人最初所認為的死是到另外一個世界去生活瞭,這隻是一種原始信仰,虛幻空靈。
在這個世界上,死,隻能是終點。直觀看來,死的長度明顯比生要長,怎麼能夠包含在生之中呢?生命處於死的狀態可說是漫長到無窮無盡,但如果與生的幾十年光陰相比,未免暗淡失色。死雖久,卻隻是為瞭生。如同曇花,綻放隻是一瞬,然美亦足矣。良辰雖短,卻很精彩。
對人來說,苦短是痛苦的。天道邈悠悠,人生如塵露。這很傷感,死是人類掙脫不瞭的宿命,但也是人生。人生死後,不過是化為與自然一體,歸於寧靜,永恒而亙古的寧靜。這種寧靜就是,對於外物,無所作為,無法改變。
可怕嗎?並不,有些人生著就是這種狀態。有的人活著,他卻死瞭。有的人死瞭,他還活著。對於人用生死的間隔來衡量不是很荒謬嗎?有些人根本沒有活過,他生下來便步入瞭死亡,何必要等到那個下土安葬的儀式呢?有的人確乎失去瞭生命,但他們並未遠去,隻要人類社會存在一天,他們的影子就不會褪去。他們,真正的死瞭嗎?
出生入死帶來啟發更應像嗟我白發,生亦何早那樣。這種時不我與,去若浮雲的惜時惜逝之後,往往有建立功業雄心壯志。殘陽西流,晨曦易夕,更像一口鐘,催人奮勇。同一盡於百年,何歡寡而愁殷。晝短夜長,何不秉燭暢遊?表面看似是無恥地享樂,其實是對人生的極力追求。這不是貪生,而是一種渴望,一種對生死限度突破的渴望。在肯定的生死間隔中去將生命延續,更多的是以死的形式延續。但若因自顧非金石而咄唶不已,那就隻是妄圖長生不死的匹夫而已。
生和死的限度,不在時間,而在把握之中。
點評:《莊子》裡有幾個故事特別的有意思。
第一個
在一個煙霧彌漫的早晨,有一個人劃著船逆流而上。突然,他看見一隻小船順流直沖向他。眼看小船就要撞上他的船,他高聲大叫:“小心!小心!”但船還是撞瞭上來,他的船幾乎就要沉瞭。他暴跳如雷,向對方怒吼,口無遮攔地謾罵。但是當他仔細一瞧,發現是條空船,於是氣也就消瞭。
惹他生氣的是有船撞他嗎?不是!而是他認為那條船不應該撞他。當發現那是無人的空船時,也就無所謂應該不應該瞭,於是氣也沒瞭——情緒就沒瞭。
可見,情緒的生起並不是因為事件,而是你如何認為這個事件。
如果你被樓上的人灑瞭一身水,你很可能會對他大聲叫喊,甚至大罵。如果天空忽然下雨把你淋濕,即便你是一個脾氣不好的人,也不會大發雷霆。
所以,你漸漸會懂得:很多時候,事情本身不會傷害你,傷害你的是自己對事情的想法與看法而已!
第二個
春秋時期和西施並列為四大美人之一的酈姬,因為她老爸打敗仗,被迫嫁給爺爺級的晉國國君。出嫁之前,哭的傷心極瞭,以為從此就掉進水火之中瞭。誰知出嫁後,與晉王住得舒服吃得美味,日子過得比以前好多瞭。這時,酈姬悔不當初,後悔自己當初為什麼要害怕出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