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08-13 17:50:49
分享&方爺推薦的一篇文章,來自素●字的地下的天空。如&方爺 之評論:看的人會很傷感,這就是生活,是永遠可以評論的話語,但是那些卑微又痛苦的生命 ,又照亮瞭多少人。
文/adriandazhi
很多人都喜歡稱在北京打工的為北漂,現在還多瞭幾個新的名詞:“蝸居”、“蟻族”。總的說來,我多多少少也算是一個北漂。我出生在成都,伴隨著西部大開發,北上廣有的不出幾個月成都也就有瞭。我的父母一再勸我說:“回來嘛,成都多巴適!”我都會說一句:“少不入川!”我媽說:“放屁!你娃一出生就在成都瞭,跑不脫!”
我的大學時代是在北京過的,學的是藝術專業。畢業後大傢都說:“留在北京機會多,學金融你可以去上海,但中國文化中心就在北京,你好不容易到北京瞭,走瞭幹嘛!”
於是我就留瞭下來,邀約幾個大學要好的朋友住在一起,但是我發覺除瞭少數幾個人出去找瞭工作,其他的都天天在玩遊戲然後睡覺,來勁瞭一起拉一首曲子然後嚷嚷著社會的不公。我也陷入其中,今天隨便去那個培訓中心問問兼職一下,然後在網上發個帖子教學生,時間一下一年就過去瞭。
有天晚上,我坐地鐵回來看見一個小商販在賣花,是我喜歡的夜來香,我停下腳步,拿起花問多少錢?賣花的是一個姑娘,樣子有些黑,她蹲著沒站起來玩著自己手機說:“8元。”我正要拿錢時,突然聽到有人說城管來瞭,她瞬間將手機收起來,拿著花籃就跑瞭,跑的時候沒註意掉瞭兩盆花。我對她喊著:“明兒我過來給你錢!”她回瞭頭繼續跑瞭,那兩盆花摔在地上不一會兒就被過往的人踩臟瞭,香味四溢。
第二天我去地鐵口時,那個味道仿佛還在,可是小姑娘不見瞭。
我下定決心搬出去自己住。
我搬到一傢培訓中心附近,並開始準備研究生考試。自己租瞭一個一套一,在北京來說算是奢侈,靠我天天在培訓中心教那些一時興起學小提琴的人,根本不夠。當然我的父母依舊每個月準時給我打錢,並鼓勵我考研。
在我住的地方不遠,有一個不大的公園,每天晚上我都拿著小提琴與琴架到公園裡拉琴。倒不是我愛顯擺,隻是我每次在傢拉不到半個小時就會有鄰居來說我擾民,上午有人要睡懶覺,中午有人要睡午覺,晚上有人要看電視。沒有辦法,我開始選擇到公園裡去。
我拉琴必須戴上琴譜架,哪怕是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譜子,我都會架好架子。因為我絕不賣藝,我覺得我是科班出生的小提琴手,拉的是古典樂。很多人根本不會欣賞,而且我拉的曲子絕不隻是值一塊錢。也絕不開著琴盒,以防有人扔錢。
後來有一次居然有公園管理員看見我正在拉琴,打斷我演奏喊道:“這裡不準賣藝!”我那個所謂藝術傢的倔脾氣就上來,用我眼睛狠狠盯著他,並露出很冷的微笑說:“我沒有賣藝,就算我賣你也買不起!”他走近瞭又說:“不準拉就是不準拉。”我依舊冷冷然後抬起琴說:“你隻要碰到我,我立馬躺下去,你就給我叫救護車吧”說完我繼續拉琴,我一直憧憬有一個人在我拉完後給我用力鼓掌然後告訴我:“我聽出瞭高山!”可是這個人依舊沒有出現,我一直默默的拉琴,一般有人停下來聽聽,然後就離開瞭。
在我回傢的街邊有一個羊肉串攤。其實北京這種肉串攤很簡陋,一個黝黑的燒烤架,老板就坐在路邊,背後一個白色塑料箱子,裡面裝滿各種材料,幾個飲料瓶子裝著調味料。之前我其實挺討厭的,每次從那兒過都捂著鼻子走過去,怕沾染的滿身都是味道。
但有一次拉的有些久後,回傢路上肚子很餓。終於投降於他,我走瞭過去說:“給我來5串羊肉和一串腰子。”那個男孩一抬頭,他帶著手套身上還帶瞭一個袖套,他看到我好像定瞭一下,然後說:“好的!”我立馬離開煙霧最濃的塊躲到一邊去,打開手機玩瞭起來。等我殺瞭一輪三國殺後,他親自將我的肉串和腰子送瞭過來,說:“哥你的串兒!”我頭也沒抬眼睛看著手機,伸出手接過串兒,(因為我的黃月英好不容易摸瞭三張無中生有啊!)他繼續問:“哥你這個盒子裡裝的什麼?”
“小提琴。
“哥你是音樂傢?”
“一般”
“我聽過你拉這個,很不錯。”
“哦。”
後面他說什麼我真記不得瞭,我心裡想著他怎麼賣個串,都這麼墨跡,更何況我黃月英摸到瞭諸葛連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