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08-13 17:50:49
我完美地將主公殺瞭後,滿意地拿起串正要吃的時候,那個男孩又走瞭過來說:“哥你的串可能冷瞭,我給再烤烤。”我這個時候才第一次抬起頭看瞭他,年級不是特別大,但頭發偏長因為長時間的烤串兒,總覺得油很重,眼睛有些小還打著耳釘,一雙黑色帆佈鞋,一看就是我不喜歡的非主流。我點瞭點頭,他拿瞭回去,又烤瞭一次給我,我吃瞭一口,他烤的手藝的確不錯,外面微微有些焦,但是肉很嫩而且均勻,這一點很少有地攤的肉串能做到,他們大多就是放在烤架上就完事根本不願多次轉動肉串。我吃瞭後遞給他錢,他蹲著說:“哥你自己在那個盒子裡找吧,錢臟不方便用手拿。”我笑瞭笑自己找瞭零錢,回到傢裡看書復習,但是那個味道一直在我嘴裡。
就這樣我每一次去公園拉琴不出意外都會在他那裡吃一次肉串,才發現他更是一個話匣子收不瞭,每一個去他那裡吃串的人都會被他搭訕。而且他還會給我建議吃什麼,“哥,你不要每次都吃腰子火氣重,現在春天都到瞭。”我很隨意的說瞭一句:“我要補。”他壞笑瞭一下說:“我懂!”我想是被他誤解瞭,但有什麼關系呢?我才從他口中得知,其實他和我一樣大,是一個陜西人。我一說我是成都的,他立馬說:“成都是一個好地方啊!”我笑著說:“你為什麼不去呢?”他一邊烤著串一邊說:“你們哪裡好吃的東西太多,我去瞭就沒生意瞭。”看樣子這小子還有一些市場觀察力。
後來我居然才知道他和我住一個小區,隻不過他住的是地下室。在北京有很多這樣住在地下的人,像是精靈一樣其實離你很近,但是你怎麼也感覺不到他的存在。我因為抓緊復習英語,減少瞭在公園拉琴的次數,也減少瞭吃肉串的機會。有一天我白天去培訓班上課,突然有人從後面叫瞭一聲:“哥!”我回頭一看,原來正是那小夥子,他笑瞭笑說:“哥最近怎麼沒吃串瞭?”我敷衍著說:“我在復習考試沒什麼時間瞭!”他立馬走近說:“我把我手機號碼給你,你給我打電話,我免費給你送。”我想著這樣也好,就留瞭一個電話。
每天晚上我隻要想吃宵夜時,他都給我送到傢裡,哪怕隻有幾根。有一天我再一次叫他送串時,他多給我瞭一個腰子,我說:“我沒要腰子啊。”他笑瞭笑說:“這是送哥的。”我很驚訝,看著他很別扭的樣子,我就知道拿人手短瞭。“沒事,我最近火大也不吃腰子瞭,還是算瞭吧。”他簡單的點瞭點頭,有些失望。我關上瞭門,突然門鈴又響起來,我一開門還是他。他還把那個腰子遞給我說:“哥我送你一個腰子,能不能請你幫個忙。”現在扶一個老人都要被敲詐,我很謹慎的說:“什麼事?”他看著腰子說:“我女朋友來北京看我,我說我認識一個音樂傢,能幫我給我們倆拉一段琴嘛?”我繼續很謹慎的說:“在那裡拉呢?”我是堅決不去地下室給他們拉,被他們搶瞭都沒人知道!他笑瞭笑說:“去公園吧。我送哥10天免費的腰子。”我笑瞭笑說:“好吧。”
第二天傍晚他就給我打電話,我拿著琴走到瞭公園。他很遠就看見瞭我,丟下那個女朋友跑過來說:“哥,謝謝瞭啊!”我搖瞭搖頭說:“我不接受點歌,我拉什麼,你們就聽什麼。”他笑著點瞭點頭,她女朋友蓋著一個很厚的劉海,小眼睛皮膚粗糙,一點也登不上臺面。我們倆走過去,他笑著說:“這就是我那個音樂傢朋友。”我對那個女孩笑瞭一下,拉起瞭梁祝。隨著旋律起來,小夥子皺瞭皺眉頭,微微嘆瞭一口氣,我想他難道聽出來這個曲子的意思瞭?他這時做瞭個很誇張的動作,邀請他的女朋友跳舞,我靈機一動將曲子換成《青春小鳥》。他頓時偏偏和他女朋友加快瞭腳步。我看瞭看天空,今兒晚上北京又是一個晴朗的夜空,掛滿瞭星星,而星星下面有一對跳舞的戀人。
他的確一直給我免費送瞭5天腰子,我想這人還不是不能相信啊!說好的10天,但終究是小事,我也沒理會。我的英語成績一直都是一個問題,上瞭兩個月培訓班沒見任何起色,我開始著急起來。一天我在培訓班上瞭一下自習回傢有些晚,路過燒烤店的時候。他又叫住瞭說:“哥,不好意思啊!有一次我給你送腰子,物管說我偷東西,最近小區裡很多人放在門口的鞋子掉瞭,他們都說是住地下室的人偷的。物管叫我們沒事不要上去,所以我沒上去瞭。”我簡單的點瞭點頭,我手上拿著兩瓶啤酒,其實搬出來住後,我很少再和其他人一起喝酒瞭。我還有一點興致就說:“要不一起喝酒?”他點瞭點頭,就這樣我們倆一邊喝酒一邊說瞭起來。